炎淵仿佛識破了她的心思,悠悠道:“正好,我倒是可以教教娘子的。”
“好。”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
花翹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喜不自禁就脫口二出了,臉一下子都綠了。
容顏兒撥弄著棋子的手慢了下來,唇角卻勾起一抹誌在必得的笑意,也好,讓這丫頭好好見識見識她家主人的厲害,不然總是不服。
“放馬過來。”容顏兒抓起了一把白子,胸有成竹地說道。
炎淵眼角的笑意更甚,溫聲道:“好。”
就這一笑,容顏兒莫名心虛了,她恍惚之中感受到了某個詞,虛懷若穀,說得該不會是他吧,可是鬥誌仍高昂。
誰怕誰,她可是容顏兒呢?
“黑子先。”她大度地說道。
炎淵被她的語氣給逗笑了,仍強忍著笑意看她如何鬥智鬥勇。
棋子落於方寸之間。
不到幾個回合。
一旁的花翹看得是心驚肉跳的,二人旗鼓相當,一個將一個咬得死死的。
戰況之激烈她都入迷了。
越到最後,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容顏兒開始轉動著白子,緊盯著棋盤,臉繃地緊緊的。
反觀對麵的男子,仍從容不迫地凝望著對麵神情嚴肅的女子,見她落子之時,赤瞳中的光芒璀璨如星辰。
容顏兒咬著唇,突然後仰到錦榻上說道:“花翹,端一杯熱茶來。”
花翹一下子大夢初醒,看得正津津有味呢,剛想出聲說再看一會,一見容顏兒的表情,悻悻地走了出去。
花翹前腳剛離開,容顏兒就坐直了身子。
“阿淵,剛才那一步我沒想好,不作數。”容顏兒揚起頭紅口白牙地說道。
說話間,她已伸手準備去挪棋子。
一個大手突然一把抓起了就要悔棋的那隻柔夷。
“那怎麼才算作數?”炎淵唇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容顏兒立即應道:“我退這一步就作數。”
“你說的?”炎淵低聲含笑道。
“我說的。”容顏兒鏗鏘有力地回答道。
“輸了我說了算?”炎淵促狹地笑道。
容顏兒哪裏顧得了他要說什麼,隻一口答應了下來:“都聽你的。”
炎淵鬆開了她的手,容顏兒快速地銷毀了作案現場,氣定神閑地坐了回去。
花翹端著熱茶來,便急吼吼地站在一邊觀棋。
兩人繼續下著。
亂珠白玉般砸在琉璃瓦上,風聲雨聲如手忙腳亂的戲子踩亂了步。
殿宇內紫煙嫋嫋,暖意滿馨室。
花翹越看越起勁。
可再好的棋也有下完的時候。
容顏兒突然抬頭定定地望著對麵的男子。
恰好炎淵一抬頭正準備落子時,便看見了靈眸撲閃撲閃的女子。
手微移了半分,容顏兒的眼裏一下晶亮晶亮的,他手突然又移了回來,容顏兒一下怔住了。
變臉比變天還快的女子所有的神態全被某人瞧在眼裏。
他含笑鳳眸衝她輕眨了一下。
容顏兒坐直了身子斜眼望著棋盤,他的手移了過去。
她啪地將棋子落到了早已看準的位置。
“贏了,主人,你贏了。”花翹半是欣喜半是吃驚地說道。
容顏兒故作鎮定地摸著肚子道:“嗯。”
“下去吧。”一道邪魅的聲音響起。
花翹這才發覺夜已深了,匆匆退了出去。
容顏兒看著他一步步逼近,心裏開始發毛了。
“贏了?”炎淵俯下身半壓在了她的兩側。
“啊?嗯。”容顏兒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他炬炬的目光裏滿是炙熱:“贏得為夫心服。”
“那肯定是要你服的,也不看你娘子是誰?”容顏兒腆著臉說道。
炎淵的眸中深邃如許:“可為夫口不服?”
容顏兒的臉蹭地一下就紅了。
她現在完完全全已經可以聽得懂他話後的真意。
“小東西,在想什麼呢?”炎淵故作不明所以地捏著她通紅的臉頰。
容顏兒咬唇道:“想你所想。”
炎淵不由開懷:“那你說為夫在想什麼?”
“你在想……”話還未出口,隻覺得已被籠罩在了陰影之下。
微微沙啞的聲音在耳尖響起:“是,小東西,你想對了。”
溫熱的呼吸已來到了唇角。
冷冽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
輸給你又如何,隻要贏得是你便好。
想你所想,念你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