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這些散落的勢力我們或許能抓住。”容顏兒盤腿坐於幾案前,用手指著羊皮地圖上斑斑的黑跡說道,這些黑跡如一條細長的線滲入山川江河的腹部。
用手摸著大胡子的巴圖點頭道:“這些人要找到並不難。”
“阿爸,阿爸,顏兒姐姐……”一道輕靈清脆的女聲突然傳到了帳篷中。
巴圖將地圖卷入放回了袖中。
“師父。”容顏兒見狀低聲喚道。
巴圖搖頭道:“顏兒,此事事關重大,你要記住了,若想讓月荒重立於天下,就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
“也包括托婭嗎?”容顏兒抿唇問道。
“對,一定要記住了。”巴圖對她說道。
“阿爸,你在和顏兒姐姐說什麼悄悄話?”身著蒙袍烏黑長辮垂於腰間的女子一把掀開了簾子,氣咻咻地說道,臉上卻是明媚的笑意。
巴圖朗笑著朝可愛的小女兒招手道:“哈哈哈,我的小女兒,托婭,快過來,讓阿爸瞧瞧。”
待在帳篷裏久了,托婭一掀開簾子就讓大把大把的陽光突然刺了進來,容顏兒有些不適應突如其來的光明,微眯著眼看她如一頭小獸般飛奔向了巴圖。
“阿爸還知道我是你的小女兒呢?我以為你早就忘了。”托婭撅著紅豔豔如花瓣的唇嬌嗔道。
巴圖嘴巴都快咧到耳後根了,用大手輕拍著她的肩膀道:“托婭,你這是吃醋了嗎?”
托婭揚頭道:“自從顏兒姐姐來了後,你就天天與她悶在帳篷裏說著悄悄話,何時想起還有我這個小女兒呢?”
“哈哈哈。”巴圖寵溺地望著日漸長大的小女兒,已是滿心歡喜。
隻是這一對父女日常歡聲笑語的場麵在坐在一旁淺笑的容顏兒看來已是十分奢侈,她微眯著眼睛去適應那光芒,也在感受著無與倫比的親情滋味。
爹爹,若是你還在的話,我是不是也可以如托婭這般偎在你的懷裏撒嬌,大聲地說著我的不滿與委屈,你是不是會用寬厚的臂膀將我高高舉起,是不是我們一家就可以冬賞梅來夏飲冰。
她竟是如此貪戀這父女二人談笑的片刻,連呼吸裏都是油茶和著桑煙溫暖幹燥的味道,滿心也都是思念與幸福靜靜地熬成了一碗熱湯,入喉滑膩,入心滾燙妥帖。
“所以,阿爸,輪到我與顏兒姐姐說悄悄話了。”托婭眨著眼狡黠地說道。
“嗯?”容顏兒從頭到尾嘴角都是上揚的,她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與幸福。
托婭偏著頭抱著巴圖的胳膊說道:“你瞧,顏兒姐姐也想和我說話呢。”
“額。”容顏兒摸摸鼻尖,自己不就隨意嗯了一聲。
“你這丫頭,原來你是吃了阿爸的醋,哎。”巴圖開玩笑繼續說道。
“哎呀,阿爸,草原上的花都開了,小馬駒也站起來了,冰雪也開始融化了,顏兒姐姐一直悶在帳篷裏,也該出去走走了,阿爸,就讓我陪顏兒姐姐看看我們的草原吧。”托婭撒嬌繼續說道。
巴圖撫須望向坐在一旁的容顏兒,到底他一個男子,不如女子心思細膩,還是他這小女兒提了醒,顏兒也比托婭大不了幾歲,本該肆意玩鬧的年紀,卻得為了這些權謀之事悶在這帳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