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離?”泊楓顯然也是沒有想到她的醫治之法。
雲傾抿唇道:“是。”
正因為知道容顏兒最在乎、不忍傷害的人就是木離,所以她才遲遲未說出這最後之法。
這萬不得已之法她之前是從未想過讓它公諸於世,因為這牽扯的不僅是三個人的事情,而是冥獄與星洞兩國之間的糾葛。
可她既然已經答應泊楓去救炎淵,在生死麵前便再無個人心事。
作為一個醫師,她是有必要告訴所有人無論希望多麼渺茫的辦法。
“這。”炎母冷靜了下來,麵容萬分難看。
“夫人,放心吧,龍將軍已經去尋下咒之人了,馬上就會有消息的。”炎父拍著炎母的肩膀讓她放鬆下來,所有人都無比清楚這第二種方法意味著什麼。
“多謝雲姑娘告知醫治之法。”炎父轉頭衝雲傾致謝道。
雲傾微點頭道:“不足掛齒,我既答應了醫他,便不會半途而廢,他昏迷了多久?”
“約莫已有三個月有餘。”炎父搭話道。
“三個月?帶我去瞧瞧。”雲傾拂袖皺眉道。
“快。”炎父作出請的姿勢。
雲傾一進入後殿中,隻覺一股陰寒森然的氣息附著脊骨而上,如繭般不斷流轉的黑霧鬼魅般聚在他的周身,駭人的死亡扼住了喉頭。
“傾兒。”泊楓自然而然地將她拉到了身後。
雲傾衝火紅長袍擔心自己的男子淺淺一笑。
跟在後麵的炎父炎母對視一眼,已猜到了大概。
隻聽到重葵在後麵嚷嚷著:“還救不救人了?”
雲傾與泊楓並不顧他陰陽怪氣的聲音,徐徐向著金帳走去。
她在床邊站定,從袖裏取出一片潔白的輕羽,放在手心裏輕輕地躺著。
輕羽無風自揚,眾人目不轉睛地望著它悠悠揚揚朝黑霧漩渦中飛去。
它就如同一葉扁舟落入了大海之中,猛地旋轉而舞,順著黑色氣流的方向朝中央卷入。
泊楓眉峰微蹙,握緊了身邊女子越來越冰涼的手。
突然。
雪白的輕羽如失了生命力的落葉,仿佛在墨池中浸泡過一般,通體烏黑,隻有微潤的羽絲如呼吸般顫抖著。
“別動。”雲傾一聲喝住了低頭就要去撿輕羽的重葵。
重葵見著這東西倒覺得真是稀奇,這羽毛怎麼瞬間變黑了。
一聽見她的喝聲,嚇得抬起了頭。
雲傾走過去,用銀夾將它放大到了個銀製的錦盒裏,走到了炎父身邊鄭重說道:“容我五日再來,這五日內任何人不要輕易靠近他,我會讓他在一個月內醒來,但治標不治本,若想根治眼疾,你們最遲得在三年之內找到下咒之人,最後之法,便是血藥。”
炎父雖是稀裏糊塗看不明白她在做什麼。不過一聽見她說有辦法讓炎淵醒來,這就已是莫大的好事,三年,三年,他們一定可以找到下咒之人。
直到此刻,炎母懸著的心才算落了大半,他的淵兒可以醒來了,總算可以醒來了。
“告辭。”雲傾微點頭就朝門外走去。
“備馬車送雲姑娘回去。”炎父心情也是這數月來前所未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