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母猛地收住了眼淚,手指顫抖著問道:“誰?”
荼茶緩緩抬頭,指向立在一旁始終不發一言的泊楓,眼裏是捉摸不透的一絲陰狠。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他瞬間沒了方才的驚恐與慌張。
重葵心中大怒,這個卑鄙小人。
“泊楓?”炎母難以置信地望著這個她往日根本不會注意到的畫師。
“微臣在。”泊楓抬雙臂低頭應道。
炎母還是沒有搞懂荼茶在賣什麼關子,而這眉來眼去的幾人又在打什麼啞謎。
“荼茶,說清楚了。”她冷色道。
重葵替他的這好兄弟捏了一般汗,完了,兄弟你的情路坎坷,我也是愛莫能助呢。
先是被荼茶在炎淵麵前不知說了幾句什麼,炎淵不言不語揮師雲津,將泊楓給關進了海牢囚住。
這才放出來幾天,好不容易與那雲津的醫女重歸於好,有了些許進展,這不,又被這小人給坑害了,真想不通荼茶這小子哪裏來這麼多的花花腸子。
老兄啊,老兄,小人難養,你到底是怎麼得罪了他?重葵嘖嘖出聲。
麵上突然浮現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重瀾看見自家兄長古怪的神情,漠然移到到他的身旁。
一襲碧衣的重葵與她對視一眼,左手朝下按了按,等到稍後再告訴她。
重瀾也不再追問,靜靜看著對峙的數人。
荼茶眼中有憤恨也有一絲莫名的情緒斜眼望著泊楓。
“你可以去請她來。”炎母眼眸中閃過幾絲陰暗不明神色。
重葵心中一頓。
她沒有用疑問的語氣,而是陳述的口吻,不問前因後果,她隻想要自己想要的,這就是高高在上的權利不可侵犯。
或許在她眼中,什麼都不值得追問,愛恨糾葛隻會汙了她的眼,她隻想她的兒子能夠被醫治,管別人付出什麼代價?自私的讓人不忍戳破。
“好。”泊楓巴掌大的麵孔在火紅長袍的映襯下愈發蒼白。
雲津。
“你再說一遍?”站在高處整理藥籍的女子手中的藥書啪然而落。
“去救他。”泊楓仰頭望著一半沐浴在陽光中,一半掩映在陰影中的女子難以置信而淒惶的神色。
雲傾粲然一笑,緩緩走下木梯撿起地上的書,輕拍了拍灰塵道:“你以為你是誰?”
瞬間,拉近的距離,讓他呼吸一滯,淡淡的草木藥香沾滿了青衫的衣襟,清秀溫和的眉眼裏是微微的嘲弄。
“傾兒,去救他吧。”泊楓站在原地繼續重複著。
對麵的女子淺笑,抬步就要出去。
心中卻是隱隱的傷痛。
泊楓,你說出這些話時可曾想過我的感受,他是親手屠了我族人的罪魁禍首,片甲不留,血流成河,你知道嗎?
我可以不去找他尋仇,但並不代表著我已經原諒了他,讓我去救他,你怎麼說得出口,就是這樣愛我的麼,還是逼我。
“泊楓,雲津誰都會救,卻獨獨不會救他,你聽明白了嗎?”她隻留下這樣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