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你坐好了,不要亂動。”容顏兒無奈地衝身後的男子說道。
木離癡癡地笑著,抓緊了她腰間的衣料輕快地說道:“離兒不亂動。”
“駕。”容顏兒見慣了他小時這副乖巧的模樣,也不再多想,現在,最重要的是盡快與托婭會合,隻盼路上千萬不要再出什麼變故。
她隻顧埋頭於夜色中漫漫長路,卻沒看到與自己並駕齊驅兩個男子眼中的異樣。
九陌雖知道木離不會對容顏兒下手,可他的突然加入還是讓他絲毫不敢放鬆警惕。
恰巧,前一秒還言笑晏晏的男子眼中突然閃過一抹陰騭的光,九陌不由渾身僵硬,冰涼如遊蛇一寸寸纏上了他的喉嚨。
“木離,把它披上。”容顏兒拙劣的馬術也是這兩日被逼出來的,所以想要在馬背上並不靈活,半天騰不出手,好不容易扯下了墨袍上的絲帶,卻不見後麵的人去接,便大聲說道。
“哦。”木離接過了還帶著她體溫與氣息的衣服,蒼白的薄唇緩緩勾起。
牧仁倒有些看不明白了,堂堂一個男兒,難道還不如一個女人嗎?就這麼弱不禁風的,不由牽了牽嘴角不屑道:“我還以為你有什麼能耐呢?連個女人都不如。”
風太急,這話卻絲毫不差地落到了其餘人的耳中。
九陌隻瞥見木離眼中愈來愈疏離冷淡如星的光芒,心中一驚,唇角卻快速地勾起了邪氣而玩味的笑容:“牧仁,我看你是皮癢癢了,好了傷疤忘了疼吧。”
這句話倒將專心騎馬的容顏兒給逗笑了,順口接過了話頭說道:“你就別嚇唬牧仁了,牧仁,草原上的男兒都身強力壯,離兒雖體弱,你們可不許欺負他。”
九陌嘴角不自然地微撇,欺負他,他不欺負別人都是好的,這天下誰還能欺負得了他,剛才不差點都將他們這兩個魁梧大漢給捏死。
他現在十分懷疑自家小主人在擔心什麼?難道不應該關心關心他們會不會被這個體弱的男子給欺負了。
看來,她還是中了木離小時候的毒,老鷹護小雞般,現在倒好像有些顛倒了,難道她不應該最被護著嗎?
還把衣服給他,他可是煉成天星印的木離,這天下數一數二的翹楚,身板能弱到哪裏去?倒是我的小主人呐,你是不是真傻,著涼了可就是大麻煩。
可下一秒,他嘴裏直接能放個雞蛋,完完全全被堵住了。
“木離。”容顏兒突然感覺到身上一陣溫暖,淡淡的藥香與植物氣味縈繞在了她的鼻尖。
“顏兒,這樣我們就都不會冷了呢?”木離將墨袍披在了身上,一手已經奪過了她手裏的韁繩,將她整個人完完全全罩在了自己的衣袍下。
這樣曖昧的姿勢讓她莫名地有些不舒服,腦中不知為何浮現了另一人的臉,一種細弱而不斷滋生放大的疼痛一點點在胸腔裏蔓延開來,最後,竟如鯁在喉,刺痛讓她清醒又沉淪。
阿淵,曾經擁著我的人是你吧,清冽的氣息如同魔咒種在了血肉裏,生根發芽融入了血脈中,生生不息,與她的生死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