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雪還在下,密密麻麻的從九天跌落,將原本就寒冷的天極打造的更加無情。厲風從城樓上走下,頂著風雪一步一步朝自己的官邸走去。
有人。他獨自住在這裏已經超過五百年了,以他嚴峻的外表和作派拒絕了所有接近他的可能。可是,今天,臥室裏居然先行亮起了燈來。他推開了門。
璀璨大喇喇的坐在衝門的圓桌旁,正悠閑得品著一壺熱茶,那圓桌上的香爐裏正冒著輕煙,散發著他最熟悉的味道。這場景仿佛從未離開過他,那中間的八百年從未斷裂過,仿佛如同一場夢,他不敢走進。怕這夢再次碎掉!
“站在門口幹什麼,有風!還不快進來!”那赤狐並不用正眼看他,自顧自得發號施令。而鬼使神差的是,已經成長為一國重臣的將軍,卻絲毫沒有反抗的能力,竟在腦子做出反應之前,腳卻邁了進去。
“茶不錯,品味有所提升啊!我餓了,想吃東西。”狐狸抬起臉,怔怔地看著將軍,沒有一絲的陌生和不快。
喉間猶如堵著一塊東西,兀自發燙,堵住了將軍所有的話和情緒。他甚至連呼吸都困難。見男子沒有行動,狐狸有些不滿。
“怎麼,你混得連吃的都沒有?那你這個將軍做的有什麼意思?”
沒有了你們在身邊,這個將軍委實做的一點意思都沒有。
在城樓上,她被長老們抓走,而他則被宣稱是這事件的最大功臣!自那晚起他們再沒見過。
見這個已經被後輩們神話成傳說的摯友在她麵前又顯出了傻樣,狐狸無奈地搖搖頭。自己站起身來,直接朝儲存食物的地方走去,她打開食盒,從裏麵端出幾碟小菜。
望著如入無人之境的狐狸,那將軍還是開了口,“你沒有話要問我?”那晚的事,他必須要給她一個交代!
狐狸回到桌前坐下,對於隻找到這些很是不滿,她撇撇嘴,將一個花生丟到嘴裏,發出“哢哢”的清脆之聲。
“你都不問問我?”無論自己已經變得多麼強大,站在璀璨麵前,厲風將軍還是會瞬間變成那個笨嘴拙舌的毛躁少年。
“我在等你說。”赤狐轉過臉。望著時光在彼此臉上留下的痕跡,他們誰都無法假裝那些隔閡不曾存在。
“我若是不說呢……”對於那個真相他都已經沉默了八百年,現如今再說出來,又有什麼用?
“那,我就不問!”狐狸已然沒有了年少時的急躁,她端起茶水,小心地喝了一口!
“你……”麵對這樣的複仇者,將軍沒有任何的機會獲勝。
“我今天來不是為了問你什麼,我來一則是來看看你和傾歌,二來是拿回我托付給你的東西。”赤狐將手中的杯子放下。
聽到那個名字,仿佛心中某個傷口被揭開,一種難以忍受的疼痛猛然襲來,將軍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怎麼,不要告訴我,你將我給你的東西扔了?那我一定會向傾歌告狀,你呀……”
“不要再說了!”將軍似乎已經無法承受來自內心的壓力,源自那個名字的壓力!
“發生什麼事了?”她一進門就有一種隱隱的預感,這不是夫妻兩個該有的生活氛圍,她和墨羽就不是那樣的冷清與肅然。
將軍一拳抵在桌上,撐住自己搖晃的身軀,發生什麼事了?是啊?他也想知道。八百年來,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他們的命運竟扭曲成這幅模樣!
“爹爹,你幹什麼?那是璀璨!那是公主!”少年的厲風朝站在風雪裏父親大喊。
“我知道!”這漢子有著和成年將軍相似的神情,冷峻淡漠!
“你知不知道她對我來說是多麼重要!”他怎麼可以在璀璨麵前說那樣的話,她會誤會他的!她剛剛該多害怕,多失望啊!
“我知道!”
“我不能看著她就這樣被抓走,他們下這樣重的手,她會死的!我不能站在這!”少年越過父親,朝她離去的方向奔去。父親一把抓住他!回首,那是怎樣糾結與痛苦的臉。
“可是,風兒,我不能看著你死!”
“什麼意思?死?”到底是什麼事情竟嚴重到生死!
“四大長老已經表態支持太子,公主的罪行已經昭告天下!支持公主者下場就隻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