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好頓住了腳步,疑惑的抬眸望他,卻見他神色平靜的和兩旁的士兵打招呼:“這是北朝墨縈公主的侍女,公主正找她,你們讓她進去,有事我擔待。”
兩旁的士兵聽了,忙恭敬的讓開了路:“姑娘請。”
“走吧,阿門娜姑娘。”林定山做了個請的動作,給了她一個眼神。
禦好雖不知他為何會幫助自己,但隻要能進宮,她管不了那麼多,禦好跟著他走了幾步,道謝道:“謝林參領。”
“公主客氣了,定山不過是奉命辦事罷了。”林定山神色平靜,並無怨恨之意,聽他稱呼她為“公主”,禦好還僥幸的想,或許他根本沒認出她來,真的隻是奉了誰的命令來迎接她而已。
可是他接下來的話,卻立刻否決了她的猜想:“當年如果不是帝姬寫信向皇上求情,定山恐怕早已死在塞外了。”
禦好抬眸看了眼眼前這位依舊威武不凡的林參領,心裏明白了幾分,忙客氣的道:“當初是禦好拖累了侯爺的一眾兄弟,禦好不過是盡了綿薄之力罷了。”
當年她離開前,確實曾寫信給曜哥哥,要他善待蕭權的親信,畢竟這些人都是些憑戰功獲取的官位,並非泛泛之輩,隻要能收買他們的心,對朝廷必有用處。
“定山今日的官位雖不比當年,但皇上畢竟是個有為的君王,兄弟們也都已經心悅誠服了,能為皇上效命是兄弟們的榮幸,定山定當不負隆恩,盡興為皇上辦事。”林定山說話的時候,眉眼間滿是心悅誠服。
禦好心裏一暖,道:“如此甚好,禦好相信憑林參領的本領,升官加爵是遲早的事。”
“承公主吉言。”林定山溫暖一笑,壯誌滿滿。
禦好點了點頭,緊隨著他來到了含元殿前:“公主,阿門娜姑娘就在裏麵。”
“謝林參領。”禦好拜了謝,正想進去,卻被林定山一把拉住:“公主,您不能進去,您一進去,裏麵的那位姑娘的身份就會被拆穿的。”
“可皇上遲早都會知道的。”如果不讓她進去,又帶她來作什麼呢?
“侯爺要定山告訴公主,阿門娜姑娘覆了麵紗,皇上一時看不出端倪來,且等阿門娜麵聖完後再說,侯爺馬上就會出來見你。”
禦好聽他這麼說,想起自己也覆了麵紗,安心了不少,且等蕭權出來,商量了對策再說吧。
這時,宮殿內突然響起了一種很有節奏卻又舒緩好聽的樂曲,禦好自問精通樂理,卻也是聽到這樣的樂曲,不免疑惑:“這裏麵是什麼曲子?”
“回公主,是交際舞的曲子。”
“交際舞?”禦好不解,她從未聽說過南朝有這種舞蹈。
“回公主,這是皇上新封的淑妃娘娘編創的,是一種很別致的舞蹈。”林定山說到此處,硬朗的臉龐浮起了一抹紅暈,不自在的咳了幾聲。
“別致的舞蹈?”禦好追問。
林定山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才解釋道:“是,這是一種一男一女之間跳的舞蹈,隻要樂聲一起,場內男女不分身份尊卑,男人們都可以找自己心儀的姑娘跳舞,很是別致有趣,如今皇上招待來賓,也會用這種舞蹈。”
禦好心下一驚,阿門娜身為北朝公主,曜哥哥定然會邀她共舞,阿門娜本就身材高挑,比禦好高出了半個頭,曜哥哥不可能沒有察覺的。
“公主,您不能進去。”
禦好不顧林定山的阻攔,二話不說,便跑上了玉階,走進了含元殿內。
此刻,含元殿內眾大臣女眷都站起了身,場麵有些混亂,禦好遠遠便看到了那抹熟悉的明黃色身影,禦好見人群正熱鬧,正好可以混進去,可還沒等禦好走到君曜身邊,便被一雙熟悉的手拉了過去。
“不是讓你在外麵等嗎?進來做什麼?”蕭權剛剛拒絕了一位官家千金委婉的邀舞,便看到一抹熟悉的倩影從門口進來,顧不上其他,忙過來拉住了她。
“阿門娜這是欺君大罪,曜哥哥很快就會看出來的。”看到阿門娜和曜哥哥相擁而舞,禦好心裏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焦急不已。
蕭權深深的凝望著她,扣住了她的雙手,緊緊的將她帶入了懷裏,聲音低沉的道:“禦好,你這一去就沒有回頭路了。”
“我……”她又何嚐不知,隻要放任阿門娜這麼下去,她就可以脫身,即使殺頭治罪,也輪不到她,可是,阿門娜是她的好姐妹,她怎麼可以眼見她跳入火坑而不救她呢。
“蕭權,我……”禦好為難的抬眸看他,清麗的眸中凝上了一層水霧。
蕭權避開了她的目光,輕輕摟過了她的腰:“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明白了,你別衝動,我幫你。”
蕭權說著,和場內的每一位官員一樣,帶著她輕輕踏起舞步來,禦好雖從未跳過這種舞蹈,卻是極有天賦的,兩三下錯步之後,便和蕭權合上了拍子。
禦好終於明白林定山說起這種舞蹈時,為什麼會臉紅了,原來這是一種極為貼身的舞蹈,舞蹈間,兩人呼吸相聞,極為親密,但無形間又有一種說不出的美妙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