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走?”雲少殤抓住自己的胸口,似乎以為自己聽錯了,睜大眼睛不確定地問。
容舒刻轉身,冷冷笑著道,“怎麼?上了爺一次床,就這麼蝕骨知味舍不得了?嗬嗬,想上爺的床的人太多了,怎麼輪也輪不到你。我不過是一時犯糊塗,救你一命罷了。”
住嘴!容舒刻!
明明自己心裏不是這麼想的,他的身體還清清楚楚記得昨夜床上兩人的契合,是那麼自然那麼銷魂。
可是,這股自厭的情緒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是抱了一個男人,而且還是為了救對方,他為什麼要覺得心虛,覺得對不起他?
雲少殤低下頭,笑了。
他果然太天真了。麵前的男人也許是真的認出了自己,可是這個殘缺不全的自己,又怎麼能入得了他的眼呢?整個天下都是他的,要什麼樣的美人沒有?因為不想跟這樣的自己有糾葛,所以幹脆也就不揭穿自己了吧?這個男人還真是體貼。
或者這個男人也根本沒有認出自己,出手相救不過是一時慈悲心作祟,這會兒清醒了曉得自己犧牲那麼大救了他估計又覺得惡心了吧?所以才連看他一眼都不肯。
罷了,怎樣都好,早就死心了不是嗎?
“薛歉謝謝大爺相救,無以為報,隻能銘記在心了。這就不打擾了。”雲少殤從床上爬下來,站了幾次才站穩,沒有看見那雙大手在他背後伸了又伸。“薛歉衣衫破爛,隻能借大爺兩套衣服穿了,想大爺身份高貴,也不在乎這點東西,薛歉就恬不知恥地不還了。打擾了。”深深地鞠躬,雲少殤聽見自己渾身的骨頭在嘎吱作響,然後頭也不回地步履蹣跚而去。
容舒刻緊緊握住拳頭,他沒有錯。
眼見那男人脆弱地仿佛隨時會倒下,容舒刻往前走了兩步,到底停下了腳步。
這個容舒刻不是他!不是!
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不去看那人的背影。
薛歉靠在門上喘了兩口氣,直到不那麼虛弱了,才顫巍巍地往左邊而去,看見不遠處的侍衛,薛歉開口問道,“勞駕大哥,請問,昨晚帶回來的小孩在哪裏?”聲音嘶啞不堪,一抹紅暈襲上了雲少殤的臉頰,雲少殤不覺低了頭。
這侍衛一直守在小孩房門口,自然也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事,看眼前人的眼神裏就有那麼一絲不屑,指了指屋子涼涼地說,“在那兒呢。”
“謝謝大哥。”薛歉站在門口整理了一下思緒,才終於推開了門,立刻就看見他的樓兒站在門口,一雙清澈的眼睛看著他,他從樓兒的眼睛裏看見了自己的不堪,狼狽地轉頭不敢再去看,“樓兒,走吧。”
雲逸樓任爹爹牽著自己的手走出了這間華麗的客棧。回頭看了客棧一眼,雲逸樓咬咬牙,把一切都記在了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