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二找遙遠(1 / 3)

不舍和思念是一條極其頑強的情緒,如同又黏又韌的絲帶,掙不脫,剪不斷。它不分時間、不論地點,無時不刻地纏繞著你,讓你食不甘味、夜不能寐。現在的葉林就是被這條又黏又韌的絲帶纏住了,剪不斷,理還亂。

自打上回去醫院沒有見到遙遠,葉林就得了一個心病。總是覺得心裏有一個事沒有放下,懸在半空中,一點兒也不踏實。愛情有時像在等公交車,不想坐的公交車接二連三頻頻為你停留,而真正想坐的,卻怎麼也等不到。

原來是兩樁心事堵在心頭,一個是項山底,另一個是遙遠。現在項山底的事算是解決了,遙遠的事兒卻還遙遙無期,什麼時候能解決?以什麼方式解決?葉林心裏一點底也沒有。

人生總是在失落中思索、遙望。如果人生沒有了憂悲苦惱,沒有悲歡離合,那麼人生就是一場空白,一場慘淡。葉林不知道這是不是生活對他的考驗,他隻知道現在的事麻煩了。

以前葉林對自己的婚姻大事一點也不急,不緊不急,甚至很討厭人們在他麵前說起男男女女之間的事,一說他就煩。自從金教導員上門和他談過以後,他腦洞大開,忽然就覺得他的婚姻大事迫在眉睫,好像一分鍾都不能等了,真是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以前,聽過多少遍“思念是天底下最苦的事”,他一直不以為然,現在他親身體會到“思念”對人的折磨了。越是見不著遙遠,就越是思念她。

思念是什麼滋味呢?無味,無色又空蕩蕩,孤獨,寂寞,思念,等待,無奈,失望……

以前下了班,要在辦公室裏看一會專業書,處理一些雜事,然後才往家裏走。現在下了班,坐在辦公室裏,也隨手翻一翻那些婚戀雜誌,看看青年男女是如何戀愛的。甚至在公司也願意聽一聽機關那些年輕人談論男女之間的事。這種變化是天翻地覆的,是屬於潛移默化、潤物細無聲般的改變。別人怎麼看他不知道,他對自己的變化是感到吃驚的。難道一個人的變化能這麼快嗎?就憑教導員的一番話,他就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要是遙遠一番話,他還不知道要變成什麼樣呢?

人們常說,想通想不通全在於心,隻有心裏通了,人的思維才是真正的通暢,葉林現在就屬於心裏通了。

葉林現在心裏通了,可麻煩事兒來了,無論說什麼也放不下遙遠了。越放不下,就越思念。越思念,就越胡思亂想。幾年來一樁樁,一件件事情,就像是放電影,在他眼前輪流的過,讓他心亂如麻,讓他欲罷不能。

現在葉林真的相信了,這世界上,有一種相遇,不是在路上,而是在心裏;有一種感情,不是朝夕廝守,卻是默默相伴。一種語言,不必出聲,卻字字心聲;一聲思念,無關距離,卻可以滄海桑田;一種相知,不必刻意,卻可以醉夢千年。

這幾天,他特別想給遙遠打一個電話,把自己的心裏話好好的和她說一說。但他又怕遙遠不接他的電話,讓他難堪。因為現在遙遠正在氣頭上,他可不能去搓她的火,更不能引火燒身。

不能打電話,他又特別想見她,於是葉林幹了一樁很傻、很拿不到桌麵上的事。他幾次專門抽出時間,在遙遠的下班路上等她,盼望著她能和他有一個突然的相遇。可惜的是,他在那幹等了三四次,竟然一次也沒有遇見遙遠,真是讓人傷心不已。他也不想想,這種守株待兔式的等人法,是非常不靠譜的,因為遙遠下班不可能那麼準時,一但下班時和人說上幾句話,就把時間錯過了,尤其她是在醫院,又是科主任,臨下班時有許多事情要交待的。而且,由於葉林的位置特殊,這種幹等人的做法也不適合他,他每次等遙遠前,都要先想好和司機怎麼說、和秘書怎麼說,這兩個人對他的一舉一動過於關切,當然人家也是好心。要想辦法把這兩人支開,讓他倆不要知道他是在等人,尤其不能讓他們知道是在等遙大夫,一但知道了他的臉上掛不住。同時,在路邊還要注意觀察,一個觀察遙遠,一個是觀察熟人,不能在路邊等遙遠時碰上熟人,一但碰上熟人也是很尷尬的,不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