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略有些清冷的嗓音,從隔壁傳來,花容又是欣慰又是無奈。
心月見狀,笑著道:“小少爺若是會說話了,不知道會是先叫哥哥呢還是叫娘。”
“咳,這還真難說。”花容當真思索了一下,然後道,“咱們同喆喆說的話,加起來也沒有興嗣一個人多。”
這孩子的熱情,除了習武,剩下的都給了他弟弟。也不對,應該說,他所有的熱情都給了弟弟,剩下的才是習武。
江上風大,花容便隻在船頭呆了一會兒,看著愈大嫂在那裏煮魚湯,烤魚,動作麻利的很。隻是,那紅豔豔的辣椒,一把一把的放,能不辣麼?
光是味道,就讓人忍不住嗆咳起來。
“咱們在船上,一年到頭兒濕氣大,吃辣椒能除濕氣。”
俞大嫂說著,又往菜裏丟了一把幹辣椒。
“咳咳……咳……”
花容連連咳嗽,什麼話都顧不得說了,眼淚都嗆的出來了。
俞大嫂等她咳嗽停了,這才道:“夫人,您和那些夫人千金們都不一樣。”
“怎麼說?”
花容擦擦眼角的淚,好奇地道
“到這兒來同我聊天說話的,你是頭一個。”
俞大嫂覺得吧,單是看衣著打扮和氣度,再加上跟著上船的那些家丁,可見花容的身份也不簡單。可這樣的人,為何要紆尊降貴跑到這裏,同她一個粗鄙的婦人打交道?
“我也不是什麼貴夫人,家裏有些田產罷了。”
花容可從來沒有把自己看作什麼貴夫人,就算嫁給了雲棲梧,也從來沒想著做王妃。
“夫人別怪我多嘴,怎麼不見孩子他爹呢?”
俞大嫂心裏一直納悶兒呢,到底沒忍住問了出來。
“我們這次上京,就是為了找孩子他爹。”花容歎了口氣,繼續道,“夫君上京之後就失了音訊,隻留下家裏老父還有稚兒。本來還以為他是有什麼苦衷,可後來才知道,他竟是要和別的女人成親了……”
花容半真半假地道,說道心酸處,眼角都有些發紅。
“哎喲,你可別哭——”
俞大嫂沒想到,這麼如花似玉的娘子,竟然會遇到這種事。不過,想想也不奇怪,男人就沒有幾個好的。
這麼想著,就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該多嘴!
花容對著外人說了這麼一通,憋著的氣兒總算順了一想,心情也跟著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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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等她離開的時候,俞大嫂非要塞給她一串烤魚。
花容推不過,隻好接了,聞著烤魚焦香的味道,剛吃過飯,怎麼感覺又有點兒餓了?
咬一口,又香又辣,吃的那叫一個過癮。等回房的時候,眼淚又嘩嘩下來了。
一邊拿著帕子擦淚,一邊同心月道:“嘶,太香了,這江裏的魚同河裏的魚又有不同……”
“奴婢去給姑娘燒水。”
心月歎了口氣,又從包裹裏翻出一瓶花露,打算一會兒往浴桶裏倒。這魚熏烤的味道太大,普通的角皂隻怕沒用。
花容點點頭,探頭去看兒子,這會兒興嗣已經回去了,小家夥兒眼睛還睜著,顯然沒有什麼睡意。
“兒子,你快些長,這世上好吃的東西多著呢!”
到現在,小家夥兒也才長了四顆乳牙,除了奶,還能喝些糊糊之類的。可那些東西,在花容看來,完全沒有味道可言。
正說話間,外麵突然響起了奇特的歌聲,在夜裏寧靜的江上,傳的特別遠。
花容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之後,連忙將烤魚放下,去捂兒子的耳朵,卻見他隻是靜靜地聽著,似乎一點兒沒有被嚇著。
“少夫人無需驚慌,隻是對麵船上的漁人在唱歌。”子一在門口道。
隻是,子一話剛落,又有一道歌聲響起,與先前的歌聲應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