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很熟練的剪開蘇嫣然額頭的紗布,小心翼翼的拿下。用鑷子捏起一塊黃色的藥棉,擦拭了幾下縫合的傷口。然後用小剪刀剪開線頭,鑷子利索的往外一拽。
隨著一次一次的刺痛,蘇嫣然一聲都不吭。隻是雙手緊抓著身下的椅子,暴漏了她此時從容淡定下的隱忍。
秦捍風坐在一邊看著這一切,他手裏端著一杯現磨的咖啡,很醇香。隻是手緊緊抓著咖啡杯,一口都沒有喝,任它冷掉。
傷口拆完線,又消完毒之後,那原本光潔的額頭上留下一塊彎曲的好像蟲子一樣醜陋的疤痕。
阿梅說道:“小姐,我給您洗洗頭發,重新剪個發型吧。”
蘇嫣然點點頭,人在屋簷下,聽人家不會錯。
阿梅雖然是秦捍風的保鏢,但更好像是個全能的機器人。洗頭的手法很好,吹幹頭發很專業,甚至拿起剪刀剪頭發都有模有樣。
阿梅隻動了蘇嫣然前麵的頭發。
以前,蘇嫣然的發型是沒有劉海的,露出一大片很飽滿的額頭。現在,厚厚的齊劉海擋住額頭,同時也擋住那一塊蟲子一樣的傷疤。
蘇嫣然照鏡子看看。因為齊劉海的緣故,自己的臉越發的小了。關鍵是難看的疤痕看不見了,不撥開劉海,現在的她完全沒有破相,一切都遮蓋的很好。
“你手藝很不錯。”蘇嫣然真心跟阿梅說道。
阿梅麵無表情,一如機器人一樣程序著說著:“謝謝。”
蘇嫣然看一眼阿梅,覺得很無趣。
助理阿杜也很無趣。
會不是是秦捍風身邊的人都這麼無趣啊。
“小姐,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晚安。”阿梅收起工具,又程序化的說一句。
蘇嫣然腹誹一句,就聽你這句‘晚安’,本來能愉快的,現在愉快不起來了。
回到超級大的臥室,蘇嫣然還不習慣的用手遮著額頭的劉海兒。
秦捍風伸手拿下蘇嫣然捂著劉海的手,左右端詳一下:“還不錯,就是顯得更小了,有些未成年的樣子。”
蘇嫣然撇撇嘴:“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誇阿梅的手藝?”
秦捍風捏捏蘇嫣然的小臉:“你說過會聽話的,轉眼說話又陰陽怪氣。”
蘇嫣然:“……”
定睛一看,秦捍風居然已經換了睡衣。而秦捍風身後的床上,還放著一件性感的淡紫色真絲吊帶睡衣。
蘇嫣然在秦捍風示意的眼神中,拿著睡衣去浴室換上。心裏小擔心著,難道今晚他就要……
磨磨蹭蹭的出來浴室,房間的光線已經被的很暗。
蘇嫣然不願意上床,也不得不上床。小心靠著床的一邊側身躺下。隔著另一邊的秦捍風,足足有一個太平洋的距離。
秦捍風在床的這邊半依靠著床頭閉目養神,蘇嫣然在床的那邊背對次臥著。
空氣中靜謐的很詭異,隻能聽見兩個人彼此的呼吸聲。
十分鍾後,秦捍風結束半倚靠床頭的姿勢,進入被窩。下一秒,一個翻身,就把一個太平洋的距離縮短成馬六甲海峽了。然後長臂一撈,馬六甲海峽的距離也沒了,變成了兩具身體的緊緊想貼。
蘇嫣然的呼吸一下子停了兩拍,在一隻大手開始在後背遊弋的時候,很小聲的咕噥一句:“我……還受傷未愈呢。”
秦捍風喉嚨裏發出一聲低低的笑,是那麼性感:“你這個借口真好。”
蘇嫣然腹誹:這是事實,怎麼會是借口呢。
不過也不知道是秦捍風真的憐香惜玉,還是他本來也就是嚇唬嚇唬別扭的蘇嫣然。所以那大手在後背上遊弋一會兒,就停在腰上不動了。
蘇嫣然更是一動不敢動,猜不透秦捍風這就是想睡覺了,還是下麵還有繼續。
好一會兒之後,秦捍風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而且,呼吸還慢慢的綿長起來。
蘇嫣然忐忑的小心髒這才總算是放回肚子。想離開秦捍風的懷抱去一邊睡,但是不敢動,怕驚醒了秦捍風。就這樣窩在他懷裏,雖然不舒服,卻覺得很溫暖。
蘇嫣然在黑暗裏,輕輕歎口氣。
明知道這是一場冰冷的交易,雯雯一再告誡自己,獻身可以,但決不能動心。動心,你就會萬劫不複,就會在離開的時候,變得很悲慘。可是,秦捍風給自己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塊看不見的蛇,雯雯很冰涼,卻悄無聲影的纏繞上你的身子,縈繞你的心頭。你想抵觸都變得那麼無能為力。
秦捍風並沒有睡著,放輕呼吸,也隻是想讓蘇嫣然安心而已。他聽著這聲歎息,知道懷裏女人此時的心裏一定是矛盾。而自己,又何嚐不是矛盾的?
不是沒有掙紮過,掙紮過的結果就變成是這樣的。理智說不可以,可圈禁她的腳步卻義無反顧的從未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