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縮回手,臉色柔和,聲音溫潤:“既然是專門給我準備的,我肯定喜歡。”
他一口氣把水喝完,眼裏多了幾分深情,灼熱得讓金玉一下子臉色發白,身體微微發抖。
“金玉,你知道嗎?你的眼睛很像我失蹤的妻子。有很多時候,我都會以為你是她。”
剛才那杯溫開水,讓莫梓期燃起了希望。
金玉絞著雙手,有種無處逃遁的感覺,她避開莫梓期的目光,聲音中有幾分淒涼:“就算我是她又如何?”
“回到我身邊。”莫梓期有些激動,上前兩步,想擁抱她。
金玉往後退兩步,望著他,眼睛的怨恨、驚怕、悲涼讓莫梓期心頭一震。
“如果我是真正的姚雨桐,當初再怎麼愛你,在得知你欺騙她利用她之後,早已經心死;何況我並不是姚雨桐。不錯,我承認,當初接近你,確實想勾引你,那隻不過是想氣氣提馬而已。至於那次VIP的意亂情迷,大家都是成年人,對這種事,既然我一個女都能看得開,你一個大男人為什麼這麼念念不忘?”
莫梓期臉色晦暗不明地望著她,眼神冰涼,似乎能直達她心底,讓她不期然地起陣涼意。
但是她的背脊卻挺得筆直,抵抗著他的逼視。
沉默。
莫梓期一直望著她,在沉默著。
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半響,他眼裏的光芒暗下去,轉過身,淡漠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我走了,下午見。”
望著他筆挺的身姿消失在門外,金玉繃緊的神經這才一鬆。
突然間,一股不安湧上心頭。
剛才那一句“下午見”怎麼說得那麼篤定?
***
下午兩點。
安寧大廈53層會議室。
金玉最後一個進去。
她故意的。
最遲出場的人,最能勾起先到者的好奇心,也最讓先到者備感壓力。
金玉壓抑著跳得快速的心髒,臉上保持著睥睨一切的冷傲,在高跟鞋敲打地板的清脆而有韻律的聲音中,她冷靜而優雅地走進了這個代表著安寧集團最高權力的會議室。
這個會議室她來過很多次,隻有這一次,她才有能夠以掌權者的身份位列權力中心。
她在會議室門口停頓一下。剛才那陣腳步聲,她估計已經勾起在場所有人的興趣。
她出現在門口的時候,一定有會被裏麵的人審視著。
她已經做迎戰的準備。
果然,她這麼一停頓,裏麵的人都朝她看過來。
個個表情都不一樣。
郭雲剛是驚詫,劉京和梁顯龍是怨恨,朱華文是輕蔑,而坐在主席位置的莫梓期,卻並沒有回頭,身子靠在椅子上,姿勢放鬆,但目光低垂,落在眼前的筆記本上,臉色凝重沉冷,似乎有一種置身事外的隱然氣勢。
顯然,他根本就不在意到場的是誰。
又或者是,他已經知道來的是誰。
金玉精心準備的淩厲氣勢霎時間去了一半。
她要的是莫梓期的震驚、痛心、難受、慌亂。
可他如此漠然鎮定,倒令她心頭掠過一絲不安。
倒是郭雲剛看見是金玉,反應很大,一臉的厭惡輕視:“金玉,今天是董事局絕密會議,除了董事股東,一切閑雜人等不得參與,你來湊什麼熱鬧?”
金玉嘴邊浮起一抹暗諷,還沒開口,莫梓期已經開聲:“郭董,她就是惠海貿易的控股人,今天代表惠海參加這次董事局會議。我說對了嗎,金小姐?”
他最後一句是對金玉說的,瞥過來的眼神幽深莫測,嘴邊卻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
金玉一窒,心裏念頭快速轉動:他怎麼知道自己就是惠海貿易的代表?
目光一掃間,發現劉京臉上抖動的涼意,以及眼裏的嘲諷,她心頭產生一個不好的預感,難道他透露信息給莫梓期?
不過,自己手裏握有他和情人幽會的豔照,諒他也不敢臨陣倒戈。
想到這裏,金玉略微鎮定些。也許是莫梓期從別的途徑查到的。
但又如何?今天的董事局選舉,當上總裁,她是穩操勝券的。
心裏念頭電閃般轉動,但臉上卻還帶著冷傲的神色,平靜地說:“莫總裁說對了。我就是惠海貿易實際控股人,今天來參加董事局選舉。”
郭雲剛大吃一驚,看看金玉,又看看在座幾位董事,難以置信地說:“這,這……”
但見其他董事都沒有反應,個個鐵青著一張臉,他就知道,金玉沒有撒謊,於是把後麵的話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