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有點東西就被拿走了,她心裏也疼,可是能怎麼辦啊,那是她媽呀。
陳老太太道:“我就是過來看看外孫。”
“媽,你坐。”周招娣道,看到本來應該去河溝洗紅苕的許文婭跑回來了,籮筐裏紅苕上還沾著泥。
周招娣頓時破口大罵,衝過來就揪住了她的耳朵,“讓你幹點事情,怎麼就這麼難,你腦子裏裝的都是糞水,讓你洗,洗,你提著籮筐出去溜達了一圈,又提回來了。”
耳朵被揪得變了形,許文婭感覺有種撕裂的痛楚,心裏又痛又惱,手一鬆,籮筐砸在了周招娣的腳背上。
腳背上突然的疼痛讓周招娣鬆開了手,獲得自由的許文婭立刻跳開了。
“死丫頭,死女子……”周招娣喋喋不休地罵著。
陳老太太對院子裏發生的事情視而不見,女兒打自己的女兒根本不叫個事情,女兒就是拖油瓶。
陳老太太直接進屋去了,周招娣一看老媽進屋了,臉色變了變,顧不得打罵二女兒了,跟著進屋了。
許文婭也進屋了,看到外婆到處翻東西,櫃子箱子都打開了。
陳老太太一遍翻一邊道:“你外甥乖乖不喜歡吃飯呀,沒肉她吃不下去呀,最近都餓瘦了。”
“你是孩子的姑姑,你就不著急呀,有肉票嗎,去給乖乖割幾斤肉。”
“你是乖乖的姑姑,幾斤肉能割吧,乖乖還喜歡吃蛋羹。”
“看到乖乖不吃飯,簡直要了我的老命啊。”
許文婭嗤了一聲,陳老太太這摸樣,簡直跟周招娣一模一樣,一個模子裏出來的。
不,不,周招娣更加窮凶極惡地剝削兩個女兒。
有過之而無比及。
許文婭壓抑住噴湧而出的悲憤,朝外婆喊道:“姥姥,家裏沒有糧票,也沒有蛋沒有糧。”
陳老太太的三角眼瞥了外孫女一眼,“我跟你媽話呢,你個丫頭片子插什麼嘴?”
“去,去,把紅苕洗了。”周招娣直接推了一把女兒,把她推出屋。
許文婭差點被高門檻給絆倒,最讓許文婭覺得奇葩的是,周招娣居然還把門給關上了。
這是把門關上,方便自己老媽有足夠的時間翻找東西嗎?
在家裏她沒有一點話語權,大人的事情屁孩別插嘴。
許文婭正想敲門的時候,腦子裏突然閃過一道光,然後衝到了灶屋,對龜縮在灶屋裏做飯的大姐許文婭喊道。
“姐,今是幾號,是幾號?”
許文雯愣住了,一臉不解地看著焦急的妹妹,“五月八號,怎麼了?”
是了,就是今。
外婆跑過來收刮了家裏的雞蛋,肉票糧票。
沒過多久,爸爸一身是血被村民抬了回來,被樹枝砸斷了腿。
生產隊開荒,隊裏的壯勞力都去砍樹,可是意外就發生了,爸爸被碗大的樹幹砸中了腿。
當時很多人都爸爸活不了了,到縣裏的醫院截肢,命好運保住了,但是從此不能走路了。
家裏壯勞力頂梁柱倒下了,家裏一片愁雲慘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