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死丫頭,老想著偷懶,做點事情拖拖拉拉的,懶驢磨磨屎尿多。”

耳邊響起了周招娣熟悉的叫罵聲,緊接著感覺耳朵被撕裂了一樣疼。

許文婭茫然得看著近在咫尺的周招娣,此刻的周招娣皮膚依舊發黑發黃,但是沒有那麼多皺紋。

怎麼回事,難道她沒死,周招娣和許嘉誌把她送到了醫院?

“啊,疼疼……”許文婭拍周招娣擰著自己耳朵的手,耳朵疼得不行。

“媽,媽,我錯了,鬆手,鬆手。”許文婭隻想從周招娣的魔爪下逃脫。

周招娣重重擰了一下才鬆手,許文婭立刻從周招娣的身邊跳開,不敢碰自己的耳朵。

又燙又疼。

許文婭看著周圍的一切,矮的土屋,泥土院子。

房門上貼著顏色斑駁的對聯。

她怕是在做夢,夢到了時候住的房子。

低頭看自己的手,的,粗糙的,耳朵上真實的痛感提醒她這不是夢。

許文婭心裏驚駭無比,她回到了時候嗎?

許文婭想哭也想笑,難道上又要讓她經曆一次永無止盡的掙紮嗎?

“還不快點把紅苕背到河溝裏去洗幹淨了。”周招娣橫眉看著發愣的許文婭,才不管二女兒臉上的表情如何複雜。

許文婭看著籮筐裏沾著泥巴的紅薯,使勁一提才提起來。

才重生的許文婭腦子迷迷糊糊的,心裏總覺得有什麼事情。

費力提著籮筐朝溪去,走在路上,就聽到有人喊自己,“二丫,二丫。”

許文婭轉頭一看,是外婆。

轉眼間,老太太腳步很快就走到了麵前,看到外婆的臉,許文婭那塵封已久的記憶紛遝而來。

麵前這個老太太,是周招娣的親媽,陳老太太。

在她的記憶裏,外婆常常到家裏來,不是串門子走親戚。

走親戚至少要帶禮的,陳老太太每次空手來,走的時候雙手不空。

家裏有什麼好東西都要被老太太拿走,雞蛋呀,錢,布票糧票,甚至是一點油渣子,老太太都要搜刮走。

不用想,這次又是來拿東西的。

“二丫,你媽在家裏嗎?”陳老太太就是問了許文婭一句,和她檫肩而過去女兒的家。

許文婭咬咬牙,家裏一點東西都被周招娣送給自己娘家了。

別看之前周招娣對她的態度,那叫一個趾高氣揚和理直氣壯,麵對自己老媽的時候,周招娣就跟掐著脖子的雞仔一樣無力。

家裏本來就窮,一年到頭都見不到什麼葷腥,雞蛋什麼的,從來吃不到嘴,隻有許嘉誌這個弟弟才有資格吃。

現在又要被老太太搜刮走了,許文婭不甘心到了極點,寧願進了自己肚子,也不願意給陳老太太。

尤其是給吃了,從來不記好,反而認為是理所應當,隔段時間就來,跟割韭菜薅羊毛一樣。

本來提著一籮筐的紅苕感覺非常吃力的許文婭,心中燃起了熊熊的火焰,提著籮筐跑回家裏。

“媽,你怎麼來了?”周招娣看到自己媽來了,臉色也有點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