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鎮南的狀紙剛好遞對了時候!”許墨白說道:“真是不走運,不過,我們之前撒出去的那些錢也不能白花,我也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之前不是有好多家媒體要采訪我,都被我推了,現在,叫他們來,我要先造聲勢,要讓他們看看,我是什麼樣的人,別一有風吹草動,就想從我這裏得好處,想拿我去論功行賞,想太美了點……”許墨白氣惱的說道,他本想保持低調來的,但現在時勢不允許。
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裏,許墨白真的出盡了風頭,各大媒體爭相報道,他出資建的二十所希望小學,還有曾捐贈的賑災物資等等。
他所投資的影視公司也傳來喜訊,剛剛拍完的新片送去美國參加電影節,竟獲了個獎,添補了國內這一獎項的空白,影聲資訊這一通的報道啊,全是溢美之詞,
桐城監獄裏,剛剛到了放風時間,有人在看電視,電視上是許墨白被記者圍堵在機場,他來接影視公司裏的主創人員,臉上笑得春風得意,與那些影人站在一起,他明顯更有氣場,記者圍著他問,下一步有什麼打算,是不是打算讓自己的影視公司進軍好萊塢,一舉拿下奧斯卡。
他笑得肆意燦爛:“也不是不可能!”別人說這樣的話也許被諷吹牛,可是,這樣的話從他的嘴裏說出來,大家卻報以掌聲。
電視被換了個台,有一個男人低吼的叫道:“這個王八蛋,怎麼還沒有被抓起來,他怎麼還能上電視!”
獄警走過來警告他:“不許喧嘩!林鎮南。”
這個不平之人就是林鎮南,當年許墨白稱之為二哥的人。
他感覺太不可思議,那些資料都已經寄到了公安局,許墨白怎麼還這麼囂張。
周三探視日,有人來看林鎮南,林鎮南隔著玻璃窗問對方:“餘良作,你怎麼還沒有行動,東西沒有給公安嗎?他們為什麼還不抓許墨白?”
沒錯的,被林鎮南訓斥的,就是當初喜歡上林琅的小混混餘良作。
他被判五年,因表現好被提前釋放,在臨出來時,林鎮南把一些許墨白的資料給了他,他們在獄裏成了忘年交,林鎮南求餘良作,一定要將許墨白搞垮,那些資料足已。
可是,餘良作發現寄出一半資料後,警方並沒有如林鎮南所說的,抓捕許墨白,他今天來看過林鎮南,想聽下一步如何做。
“當然是繼續寄出去,寄到公安局,我就不信,有那些證據,扳不倒許墨白~”林鎮南激動的叫嚷,再一次把獄警驚動了,有獄警走過來,警告他小聲些。
獄警走開後,餘良作小聲的說道:“大哥,其實我還有個主意,那些東西不一定扳得倒許墨白,但是,它們也許可以能救你,不如我拿著東西去找許墨白,要挾他把你從這裏弄出來,他一定會就範的!”
“不要,不可以,我一定要讓他死,讓他進來,也嚐嚐牢獄之苦,我除了病就是傷,出去能有什麼好日子,我不出去了,無所謂,但他一定要進來,聽到沒有,他要死,要給尹老大報仇,他憑什麼就逍遙法外……”說著說著,林鎮南又激動了,這一次,獄警並沒有再警告,而是直接過來抓他走了回去,他一邊走還一邊的叫著:“你聽著,餘小子,按我說的做,聽到沒有,我要他進來,我要他進來,我要他進來……”
餘良作看著林鎮南被抓了進去,他懊惱的垂下頭,靜候了片刻,知道他們不會再放林鎮南過來了,他就起身走了出去。
外麵陽光明媚,他有多久沒有見過這樣的好天氣了。
他進去之前是個窮小子,出來後,現在,還是身無分文。
社區照顧他,給他找了一個工廠裏刷漆的工作。現在,身上還都是油漆的味道,他在公交站點坐下,本來坐著的人,卻站起身,躲開他了。
餘良作並不以為意,這些年,他已經習慣了別人的白眼與斥責,他已經不那麼好激動,他開始平靜了,身心都在成長,他在獄裏看了許多的書,他明白了許多道理,也想通了許多的事。
他從來都是一個人,隻有一個牽掛,那牽掛後來也淡了,淡到他都忘了,其實是因為她,他進到監獄中的。
淡到,那一天出獄,他坐公交時,在LZ的燈箱廣告裏看到她的照片,他一眼認出,但是卻一點也沒有激動,她很好,比他想的,預想的好得多,她成了知名的服裝設計師了,那麼,他入獄就沒有白入。
餘良作以為,林琅一定是用他給她的那十萬塊錢學習去了。
後來,他知道林琅嫁給了許墨白,他不怨,卻有些失望,林鎮南所托之事,事關許墨白,他考慮再三,決定留下一部分資料,隻寄出一點給公安局。
林鎮南還叫他寄出去。
他看過那些東西,其實即使寄出去,也不會有什麼吧,多是一方之詞,但有些事,未必空穴來風。
可是,餘良作猶豫了。
他決定等一等,等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