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 盯牢他(1 / 2)

湯圓站在落地窗前,靜望著寂靜的夜幕。

洗手間裏沙沙的淋浴聲止了,她心亂地回頭看了眼拉杆箱,耳畔響起錢亞男特有的寡淡聲音。

“項總現在的情況,你應該很清楚。他最近都不宜公開露麵,否則隻會被媒體撕得體無完膚。可是,他的脾氣你應該很了解,他不可能忍氣吞聲地躲著。我和秦昊很擔心,他會去找John。那根本於事無補,反倒會被媒體抓住大做文章。我們攔不住他,隻能寄希望你了。你既然來了,證明你多少是關心他的。那我拜托你,至少在項總度過這關之前,放下你的那點糾結,守住他,不要讓他意氣用事。”

湯圓亂糟糟地揪了揪頭發。她好討厭亞男,不是因為她的冷,也不是因為她對項鄴軒的執念,而是她那種近乎決然的信任和勇氣。這恰恰是她欠缺的。亞男的每一句話,都讓她無地自容。

她愛他,卻失去了奔向他的勇氣。

勇氣,從來都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

當她勇氣爆棚的時候,他不婚不愛拒她千裏,耗盡了她的最後一絲念想。可是,當她轉身離去時,他卻不依不饒地挽留起來。她在他愛與不愛之間徘徊著。這樣糾結的自己,直叫她生厭。

尤其是當情敵“拜托”她放下糾結,真的噎得她接不上話。直到錢亞男冷傲地掛斷電話,她都不曾發過一語。

鏗--洗手間的門開了,項鄴軒裹著浴袍,趿著拖鞋走了出來。撞見她的那眼,他怔住,手上的毛巾頓了下來。利落的短發掛著水珠順著額角滑了下來,給那張清俊的臉添了幾分性感的意味。

“呃--”湯圓尷尬地張了張唇。當彼此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她的拉杆箱上時,她臉頰一臊,咬唇閉了嘴。

項鄴軒顯然沒想到她會扔下莎一刀折回他這裏,還帶著行李。畢竟車上的那個擁抱,隻是須臾的溫暖,當她擦幹眼淚,他們的關係就又回到了不尷不尬的原點。

不過,隻是一眼,他就鎮定如常,擦著頭發,最大程度地把破冰做得自然:“你洗了嗎?地板有點滑,我叫前台來清潔。”他說著就去拿床頭電話。

“不……不用。”湯圓簡直尷尬到死了。她紅著臉跟了上去:“我洗過了。”

項鄴軒擱下電話,直起身來。

兩人杵在床頭,距離不過咫尺。他身上散發的沐浴液和洗發液的香味,讓湯圓心亂到呼吸都有些窒悶。

這個男人似乎與生俱來地帶著讓她心跳加速的基因。懷孕以來的早孕反應,甚至都不及他陪伴做產檢時的心跳加速來得劇烈。

而此刻,他轉身注視著她,深邃的目光近乎看穿了她。她暗暗咽了咽,隻想化解這化不開的尷尬。她故作自然地奪過他手中的毛巾:“坐下吧,你這樣擦不幹的。別仗著身體好,就不吹幹頭發睡覺,小心偏頭痛。”

項鄴軒的眸子亮了亮,乖乖地坐在了床沿。

湯圓便拿著毛巾,硬著頭皮給他擦頭發。她的肚皮滾圓,高聳著正好占據了他的整個視線。

曾經,在他們最親密的那段日子,她也曾搶過他的毛巾,美其名曰為他擦頭發,其實是惡作劇地撓亂他的頭發,指著他,哈哈大笑他是金毛獅王。那會,他要是心情好,便覺得她傻得可愛,配合著她打鬧一番,要是心情不好,便一本正經地甩下一句“正常點”或是“別鬧”,便轉身去忙自己的。他一直在刻意忽略她。

不知從何時起,他開始生活在自責裏。任何一點曾經不經意忽略的親昵,都成為現在最幸福的奢望。

這世上真的有所謂的“繞指柔”,就如此刻,她的指尖輕柔地拂過他的頭皮,毫不誇張地酥了他的整顆心。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撫上她的腹。

她便僵住了。

“懷孕很辛苦吧?”他問,滿是自責和愧疚。

她心底發酸,卻刻意笑著搖了搖頭:“還好。小家夥很乖的,幾乎沒什麼反應。”

“他踢過你嗎?”他的掌心貼著她的腹,希冀能感知到那個小生命。

湯圓心底更加發酸。在眼睛感到絲絲澀意時,她點了點頭:“有時會。睡前聽童話故事的時候,他會比較活躍。”

項鄴軒愕地抬頭:“睡前要講故事?”

“媽媽群裏有人說,這是胎教的一種。也不知道有沒有用。”這是他們為人父母以來,第一次討論胎教的問題,她打開了話匣子,“反正試試唄。小家夥喜歡聽交響樂。童話故事,他不喜歡聽錄製的,更喜歡聽現場版!”她目光裏閃耀著母愛的光芒:“尤其喜歡聽我講故事,其次是莎莎,然後是我媽。”

她搖頭,忍俊不禁:“他不喜歡聽方胡謅。每次方一開口不正經,他就懶得給反應了。”

項鄴軒唇畔勾著的淺笑,越漾越開,眼眸裏像灑了陽光:“不如我來試試。”

湯圓自然不忍心說不,乖乖地靠坐在了床上。

項鄴軒坐在她身旁,興致勃勃地滑開手機,心機爆棚地搜出一篇長故事《愛麗絲夢遊仙境》,鏗鏘有力地講了起來:“一個天氣晴朗的秋天,愛麗絲和姐姐一起坐在飄著落葉的大樹下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