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晚會,如火如荼地繼續著。
湯圓和項鄴軒像兩個異類,被隔絕在狂歡之外。
湯圓眼巴巴地看著他。他避走到幾米開外,好像是在找寵物俱樂部求證。顯然,Antie破滅了他的懷疑。
這次,錢盛楠說的不是一個“狼來了”的故事。
他掛斷電話,她站起了身。
他向她走了過來,攥住了她的手。他緊蹙著眉,不似Tommy失蹤那次的黑口黑麵,但是,這種壓抑的焦慮,反倒讓氣場更加沉鬱。
“我跟你一起回去。”
“跟我一起回去。”
他們幾乎是異口同聲。
一眼對視,項鄴軒把她拉進了懷裏:“謝謝。”
湯圓拍了拍他的背:“快去收拾行李吧。我先交代菜菜接下來的工作。回頭找你。”
開口說跟他一起回去,她完全是下意識的。在古塔,她既然當著項母的亡靈,攜了他的手,就是一種承諾。她不會輕易放開他了。如果錢盛楠是他們之間無法逾越的障礙,那她也至少不能不戰而退。
“嗯。”他親了親她的發,聲音甕在她的長發裏。
她作勢要抽身,他卻擁著她不放。
“不許生氣。”他說。說完,似覺不妥,他又道,“如果生氣了,要說。”
湯圓心口鬱積的那一絲不滿,頃刻就散盡了。她悶在他肩頭,又拍了拍他的背:“我哪有那麼小氣?快收拾行李吧。從這裏趕去機場,估計得到半夜了。”
果然,趕到機場,已經是淩晨四點多了。
他們辦好值機,過了安檢,趕最早一班飛往西京的航班。
侯機區,他們靜默地坐著。他一直緊攥著她的手,從雲客鎮一路到機場,都沒鬆開過。
她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困嗎?要不要眯一會?等到點了,我叫你。”
項鄴軒扭頭看她,搖了搖頭。他攬過她的肩,靠在自己懷裏:“不想睡。”他用下巴抵著她的腦袋:“有你在,不想睡。”
這是什麼鬼話。湯圓難以置信地昂起腦袋看他,額頭避無可避地蹭上了他的下巴:“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項鄴軒有些尷尬地抽開了目光。和好之後,他就一心隻想膩著她。Tommy出事,他心急如焚,便更想黏著她。這種膩歪勁,哪怕曾經對錢盛楠,似乎也不曾有過。在遙遠得近乎褪色的記憶裏,這樣的依戀,他隻對一個人有過--媽媽。
這一程,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高頻地想起媽媽,淡淡的傷感,沉沉的懷念。
“項鄴軒,不會吧?你這是在黏人嗎?嗯?”湯圓誇張的調笑,打斷了他的傷感情緒。她總是有種魔力,哪怕他心情再糟糕,她胡亂說幾句壓根都不好笑的笑話,眨巴幾下她的大眼睛,他的心情就會重見陽光。
就像此刻,他明明心情沉鬱,但是看著她這麼賣力地哄他開心,他竟然不自覺地勾唇笑了,甚至還寵溺地撓了撓她的頭發:“嗯,黏你。”
“有進步。”湯圓昂起腦袋,吧唧就親了一口他的臉頰。
過去,她哄他時,就是這副嬌憨的模樣。她親得他的心都酥了。
“小圓。”他摟緊她,低頭輕啄她的唇,全然不理會VIP候機廳的空姐們偷瞟的八卦目光,“這個得物歸原主了。”他探手在外套口袋裏掏了掏。
湯圓狐疑地看了過去,就見他的指間多了一輪亮環,赫然是那件曾經的生日禮物。
霎時,脖子一亮,她低眸,那根項鏈已然被他圈在了她的脖子上。她心底其實五味雜陳,卻嬌蠻地輕哼:“項鄴軒,你什麼意思啊?你這是擺明了給我下套,要套牢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