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你的本意是好的,但你的做法我不認同。”開口的人就是這樁綁架案的主謀周笠晟,他瞥了一眼沈泰勇嘴角的血跡,拾手就在高個手下的後腦門上狠狠抽了一掌。
對著魯莽的手下一通怒斥:“我和你們交代過了,對咱花了大力氣請來的客人要熱情,如果他們不買賬,再動粗。做人要懂得‘先禮後兵’知道嗎?這裏麵的尺度必須拿捏好,誰叫你臭脾氣一上來就得罪沈老呢?我命令你趕緊道歉!”
老板指令一下,高個子絲毫不敢反抗,對著沈泰勇鞠了一躬,隨口說道:“得罪了,沈老,請您大人有大量,別與我這樣的小人計較。”
“既然你知道我是誰,為什麼還要把我抓到這種地方?”沈泰勇聽見眼前的混混頭領一口一聲地稱呼自己為“沈老”,就理所當然地想著他認識自己,於是就開啟用錢籠絡人的模式,“你是不是想要錢?隻要你開口,我立馬打電話讓家裏人送錢來贖我們兩個。”
“錢?哼,我現在窮得隻剩下錢,你覺得我會稀罕你的錢嗎?”周笠晟狡黠地笑了笑,“沈老,我把你千辛萬苦請到這裏來,可不是索要你的錢,而且這可不是普通的綁架。”
“那你到底需要什麼?沈泰勇是個急性子,他年輕的時候,無論什麼場合,對什麼人態度都極其不好,這樣的狀況終於在他年齡漸大逐步改變,但此時此刻的遭遇激發了他的火氣。”
周笠晟流裏流氣地說道:“我想要什麼?我想讓你的寶貝兒子嚐嚐心愛的東西被人摧毀的痛苦滋味。”
“你是誰?沈家到底哪個兒子得罪了你?”沈泰勇繼續和惡意滿盈的男人周旋著,“如果我兒子在平日裏得罪了你,不管是誰,我代他們道歉。可人與人的摩擦和矛盾說白了也就點大的事,你又何必興師動眾把我們綁來這種陰暗的地方呢!”
“奪人飯碗,猶如殺人父母。”周笠晟目露凶光說道,“沈老,你說這種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是你說一句對不起就完事的嗎?我不瞞你,我和你二兒子的過節就是他找人堵住了我謀生的活計,我這幫兄弟可都指著這鐵飯碗存活呢,可大好的出路竟被他這個攔路虎擋上了,你認為我是不是應該反擊呢?”
“你是周笠晟?”這時,韓彩試探中又帶著篤定的聲語襲入眾人的耳朵,她的話驀地吸引了被指名道姓之徒的興趣。
“原來這裏有個明事理的。”周笠晟雙眼迸發出狠意,“你說沈璟是不是調查了我好久?你們為什麼突然對我的事上了心?你們的目的是什麼?難道是想讓我無法在江源立足?”
“你實在太看得起自己在沈璟心中的份量了。”韓彩並沒有因震懾於周笠晟的淫威而把所有的詳情和盤托出,她的言辭簡潔,更透露著些微的尖苛之意。
看到她倔強的模樣,周笠晟立時暴跳如雷地抓扯住韓彩的長發,口出惡俗的語言:“媽的,老子給你臉麵讓你好好說,你倒給我不痛不癢地講些無關緊要的廢話,你說不說,不說我弄死你!”
“好啊!反正我落到你手裏就沒想著能逃出去,既然我在這兒生不如死,那你不如殺死我好了。”韓彩言辭灼灼,眼神堅定,完全沒有一絲怯意。
“不怕死是吧?”周笠晟左眼皮和臉頰擠到一塊,顯得非常邪惡,“哼,不怕死,我就我就偏不讓你死,但痛不如死卻要你好好體驗一下。”
話才出口,周笠晟就示意身後腰粗膀圓的手下好好折磨韓彩一番,誰知剛才還惡狠狠的高個男在關鍵時刻慫了下來,他弱弱說道:“老大,打她最多不過臉上帶點傷,這……如果真搞那種事的話,那極有可能一屍兩命啊!”
聽到手下不成器的措辭,周笠晟橫肉一鷙,道出凶狠之言:“你他媽的,嚇唬嚇唬不會啊!”
此時此刻的沈泰勇努力抑製著心裏的震懾和擔憂,努力發揮自己在商場的威勢與交際手段說道:“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更沒有永遠的敵人,不管你和我兒子有什麼過節,我相信都沒有解決不了的梁子。隻要你們不傷人,萬事都好商量!”
“商量?”順著沈泰勇和解般的話語,一個滄桑中盡帶怨恨的女音驟然響徹耳扉,“商量能還我弟弟的命嗎?商量能讓我親人團聚嗎?商量能免消我這麼多年坐的牢獄之災嗎?”
連串的質問像傾盆的涼水向被禁錮在地下室的人襲來,下一分鍾,待裏麵的人看清發出聲音的主人時,頓時駭然失色且異口同聲地驚呼:“宋世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