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顯得格外漫長,楚煥化身的少年坐在昏厥的熊怪身旁,默默的感受了一下自身的修為境界和傷勢,一時陷入了沉默。
那個不知深淺的白衣女子雖然不知為何施展了留有生門的輪回咒術,暗裏留下了楚煥一命,但是顯然沒有好心到讓楚煥痊愈的地步,或者這少年模樣,不止是少年模樣,或許…
楚煥心念一動,真元遊走經絡,片刻之後,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原本以為是因為傷勢未愈的情況下真元無法調動,現在內視元體才發現現在的狀況遠比受傷來得嚴重,此刻全身的脈絡不單單是殘斷而是仿若一個尋常少年!
楚煥修為登破門,已近羽化之能,哪怕是經絡之中殘存的真元都可以瞬息擊穿現在的經絡,不單如此經絡也未曾貫通,這樣及時楚煥有通道法此刻也是無法施展,但是最重要的是…這咒法竟然真的可以讓人輪回返童!
縱使以楚煥巔峰之時也不敢返老還童,散盡真元容易但是真元流淌過的脈絡又如何複原,改變身體相貌容易但是身體的血脈又如何改得?
“昆侖…”楚煥在心中默念一聲,隨即緩緩的後躺,不知是因為身上的傷勢愈合還是驚歎於世間竟然有此等奇術,連身後的草地都顯得柔軟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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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東行十裏,還是往西?”楚煥抹了抹眼角的汗,看著眼前的山路,索性的是,這林間尚且有路,要是無人荒野,隻怕現在的身體也沒辦法走出這四下的荒野了,身後的草叢裏傳來細微的聲響,遠遠的看了一眼,楚煥心裏又是歎息了一聲,隨即拿起手中用來探路的樹枝,猛的轉身衝向那片草叢。
遠遠便看到了草叢間那突兀的斑駁白毛,楚煥心中又是一陣歎息,不知是這白熊記仇,還是見自己身形十分好欺,便一路尾隨自己,行走這幾間,要不是這白熊本就瘦弱加之楚煥雖然力道不行,但是精通真元運用,加持真元,倒是可以纏上白熊,幾番折騰,往往也可脫身,一人一熊誰也奈何誰不得。
樹枝拂去雜草,楚煥尚且來不及細看卻是一頭竄到白熊懷裏,手中真元閃動,便緊緊的抓住了白熊腹上的毛皮,經過幾的糾纏,楚煥卻也不敢讓熊怪占據主動,隻是和想像之中不同的是,白熊並沒有動彈,遲疑片刻,楚煥才從白熊身下站起來,看了看眼前癱軟在雜草中的白熊。
“死了?”楚煥心中一動,手試試探了探白熊的鼻息,雖然遲緩卻還是殘存著些許氣息。幾下來雖然楚煥不曾傷害這白熊許多,但白熊自己卻也東撞西滾,受傷不淺,更重要的是…“咕…”隨著楚煥一念至此,癱軟的白熊卻是和楚煥肚子叫出聲。
“生行此間,道友,堪有此悟了。”過了半晌,楚煥卻是拾攏一堆樹枝雜草,手中掐出一個引火法決,回頭看了看還在喘氣的白熊…
月色西起,林間一個的篝火前,一隻白熊安然趴在地上,而遠處的樹上,楚煥拿著一顆不知名的紅色果,輕咬了一口,過了片刻又將整個果子幾口吞下,隨即卻是看了看遠處的白熊,側身睡去。
……………
在修士之中或許很少有人會去在意凡人的所行所感,但是對於凡人而言卻是對於修士有著極大的興趣。
臨近晌午,茅屋之外,一直瘦的黃狗卻是奮力的叫喚起來,“誰啊?”隨著一聲疑問,茅屋中走出一個精壯的漢子,雖然語氣如常,手中卻是隨手拿著一把獵叉,想來山林之間除了野獸也少見來客。隻是今日或許還真是出他所料。
一隻七尺有餘的大白熊緩緩的爬過茅屋外的路,而那隻狗尚且還在白熊身後時不時的叫喚幾聲,已盡己責,隻是讓漢子驚訝的不單是那趴著便如人大的白熊而是那白熊背上卻是坐著一個約莫十三四歲的少年,雖然頭發雜亂,臉上也有些久行的塵跡,但是眉眼之間卻是顯得精氣飽滿,顯然是與這白熊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