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幕絕推門進來的時候,看見就是冬蘭竹疲憊不堪的睡顏。他小心翼翼的抱她睡在了陪護床上,自己則坐在椅子上盯著小家夥。
半夜的時候,冬蘭竹突然醒來,就看見冷幕絕一瞬不瞬的看著莫莫,像是要把這三年欠下的一次補足。她沒有說話,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三年來,第一次感覺這樣安心。
“莫莫!”一早,淩奕辰突然推門進來,就看見冷幕絕正陪著小家夥看柯南。小家夥一見到淩奕辰,嘴角的笑容大大的,張著兩隻小胳膊就要抱抱,“爹地!”
冷幕絕麵色不善的瞪了淩奕辰一眼,從桌上拿著煙就出去。
“莫莫,怎麼受傷了?告訴爹地,爹地去給你打抱不平。”
小家夥搖搖頭:“不要!我要自己自己報仇,莫莫報仇,十年不晚。”
冬蘭竹從洗手間出來,看見淩奕辰一愣,“不是明天才回來嗎?”
“想你們了,一處理完事情就趕了回來。”淩奕辰起身問,“誰傷了莫莫,怎麼下手這麼狠?”他蹙眉,一臉陰沉。
冬蘭竹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現在已經沒事了,倒是你,怎麼會知道我們在這裏?”
淩奕辰摸摸小家夥的頭:“剛剛打算接上莫莫約你去吃飯的,沒有想到到了幼兒園,老師說莫莫受傷住院了,我就趕了過來。”
冬蘭竹不疑有他:“坐了一晚上飛機累壞了吧?你先躺下歇會,我去廚房給你熱碗粥。”
病房裏配了小廚房,前幾天擔心莫莫,她一直沒有心情做飯。直到這兩天,小家夥恢複的不錯,她才開始下廚房。
“別忙了,我不餓,倒是你,這才幾天的時間,都瘦得不成樣子。”淩奕辰心疼的摸摸他的臉,想起昨晚的事情,心裏對她充滿了歉疚。
淩奕辰把買給小家夥的禮物拿給他,是小家夥最喜歡遙控汽車和蜘蛛俠。
看著小家夥玩的開心的模樣,他坐在一旁,一雙深邃的眼眸直盯著冬蘭竹,過了半響才道,“我這次去巴黎,除了處理齊皇集團的事情,也訂好了我們結婚要穿的禮服,一共九套,回家讓你看看,不滿意了我們再換。”
冬蘭竹怔了半餉,微微垂眸道,“我相信你的眼光。”一瞬間,心情複雜。
淩奕辰勾起她的下巴,認真的看進她的眼底,“蘭竹,你後悔了嗎?”
冬蘭竹搖頭,嘴角勉強撐起一抹笑意,整個人偎依在淩奕辰懷中,“你想多了,可能是因為莫莫的事情,這幾天覺得好累。”
淩奕辰的眼底說過一抹複雜,可聽見她這麼說,又感到一陣輕鬆。他輕輕執起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包裹在掌心,“我在這裏,會給你們母子撐起一片天。”
冬蘭竹笑笑,看著小家夥開心的模樣,淡淡的垂下了眸子。
冬蘭竹從病房出來的時候,冷幕絕就站在走廊裏,看著窗外逐漸落盡的葉子,整個人顯得冷冷清清,孤孤單單。
她走了過去,無聲的站在他身邊。她說,“我快要結婚了,禮貌上應該跟你說一聲。”
冷幕絕出奇的沒有反駁,隻是一雙幽深的眸子黯淡了下來,旋即又凝練成了沉重,“我這輩子做過最錯誤的決定就是當初放手,可我這輩子做過最明智的事情也是當初放手。”他苦笑,“我很感謝你生下莫莫,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還是會選擇放手。”
冬蘭竹抿唇,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不會要你放棄跟淩奕辰結婚,但是我希望在你跟他結婚之前,能夠先把他看清楚,這樣的男人是不是值得你付出一輩子。”他的黑眸盛滿難以言喻的悲傷,在她錯愕的時候,一個轉身,淒然的離開了。
冬蘭竹盯著他孤寂的背影一陣心疼,一顆心就像是被重重的揍了一拳。
杜如傑拎著一籃水果和一大包亂七八糟,據說是小孩子都喜歡的零食來看莫莫。這也實在不能怪他,想他堂堂一個杜氏總裁,什麼時候討好過小孩子了,這些都還是超市的店員給的指導意見。當然,他也沒有忘記利用這麼好的機會,留下那個小美女的電話。
“聽說你們家寶貝受傷了,我這不就趕緊過來看看。要不看著冷少多沒人緣,兒子受傷了,連個探病的人都沒有。”杜如傑笑著捏捏小家夥的鼻子。
小家夥不高興的扁扁嘴,氣嘟嘟的把頭別了過去。這下可逗樂杜如傑,“喲!小子,脾氣還挺大。什麼時候傷好了,跟叔叔過幾招。”
這下子,小家夥的臉整個都黑了。這不是明擺著往人家傷口上撒鹽嗎?壞叔叔!
冬蘭竹笑笑:“聽說你訂婚了,什麼時候帶人來給咱們瞧瞧。”
杜如傑撇撇嘴:“冬蘭竹,你變壞了。”明知道他厭惡死了老頭子給她選的對象,這會兒提這事兒,存心惡心他是吧?
冬蘭竹鬆鬆肩,她一直以為像杜如傑這樣的人活的很瀟灑,現在看來,個人有個人的苦。
後來,淩奕辰來了,杜如傑擺明了不喜歡他,抬腳就要走。冬蘭竹把他送到門口,就聽見他說,“幕絕這兩天過得很不好,整日整日的買醉,就像三年前你剛離開那會兒一樣。”
冬蘭竹垂眸,不說話,或者說,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杜如傑皺了皺眉頭:“怎麼就非要嫁給淩奕辰,如果不是他,你跟幕絕其實也不用分開三年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這算是以德報怨?”
冬蘭竹怔然:“三年前到底怎麼回事?”
“終於問了嗎?”杜如傑笑笑,“這麼說吧,就是淩奕辰跟董玉梅合夥,用你的死威脅幕絕。他救你的時候受了傷,不得不妥協。”
“我要知道詳細過程。”她說。
“不如請我喝杯咖啡吧,有些口渴了。”
咖啡廳裏,杜如傑攪動著杯子,“我真沒有想到,這丫到現在都沒有把一切告訴你。他老人家是怎麼說來著,怕你受不了打擊。其實有什麼受得了受不了的,如果你愛淩奕辰也就罷了,可你不愛啊,既然不愛,就應該說清楚。你說是不?”
冬蘭竹還震驚在當年的真相裏:“他怎麼能這樣,明明就是有關我的事情,卻把我當個傻子似的蒙在鼓裏。他要是早說,至於弄成今天這個樣子嗎?冷幕絕就是個混蛋!”
杜如傑愣了愣:“他就是混蛋,自以為是對別人好,卻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不但是個混蛋,還是個笨蛋。”
冬蘭竹瞪他,可旋即又暗淡了眸子,“即便你現在告訴我又能怎麼樣?奕辰確實救過我,在我最無助的時候,陪我走過了三年,是他讓莫莫有了一個完整的家,我不可能會悔婚。”
杜如傑笑笑:“這很符合你的邏輯,那麼,你是決定要跟那家夥斷的幹幹淨淨了?”
冬蘭竹愣住了,斷的幹幹淨淨嗎?可為什麼就是這麼想著,心就一陣一陣的痛。
“你去過他的那個別墅了吧?”他問,冬蘭竹點點頭,就聽見杜如傑繼續道,“如果你仔細看過,就會發現你的身影無處不在。一年四季,三百六十五天,那棟別墅整整裝載了你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的歡喜憂愁。”
看見冬蘭竹有些震驚的模樣,杜如傑拿起車鑰匙,“走吧,我帶你去看看。”
這是冬蘭竹第二次出現在這幢別墅裏,杜如傑帶他進去,打開門,是每個房間的門。
冬蘭竹四下看著,摸過一件件印有她身影的東西:牆壁,牙杯,就連洗手間的鏡子上都有她的貼畫。臥室的牆上掛著她抱著莫莫在遊樂園的照片,電腦的屏幕是他們母子在巴黎看雪景的畫麵,桌子的台布是她在聖誕樹下許願的情景,主臥的床上放著一個布娃娃,個頭很大,跟她長得一模一樣。布娃娃的手裏抱著一個小家夥,那是莫莫的嬌憨的樣子。
杜如傑走了進來:“為了能把你跟小家夥的形象做的逼真,他幹脆買下了那家玩具廠,懸賞布告就貼在玩具廠的入口:做的最逼真的那個員工,賞金十萬。當然,這還不是最瘋狂的。看見牆上那個鍾表了嗎?”
冬蘭竹順著她的視線往上看,就看見那個鍾表的外形和背景竟然也是她。金屬做工,刻畫的惟妙惟肖。淚意瞬間湧現,她捂緊了唇,這個男人怎麼可以這樣,明明是趁著她不在的時候玩手段,可她卻偏偏感動的心裏難受。
杜如傑搖頭歎息:“這個鍾表是請瑞士頂級鍾表製作師完成的,原本那個那頭是不肯答應的,不管他出多少錢,那個老頭死活就是不答應。後來,他在人家門外整整凍了三天三夜,那三天是瑞士最冷的季節,他不吃不喝,就為了這個鍾表。”
冬蘭竹淚雨滂沱:“那後來呢?”
“後來啊,第四天的時候,他快要凍成冰塊了。老頭無奈的問他:不就一塊表,值得這麼堅持嗎?你猜那個笨蛋怎麼說的?”
冬蘭竹搖頭,早已泣不成聲。
“他說,這對於你來說是一塊表,可對於我來說卻是一點一滴彙聚的思念。”杜如傑聳聳肩,“這幢別墅裏,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有你的影子。你委屈了三年,他一樣煎熬了三年。”
冬蘭竹看著客廳裏的房頂,茶幾,電視牆,甚至魚缸,沙發……在她上次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幾乎全部都是她的影子,莫莫的影子。如果這是一點一滴的思念凝聚成的,那他究竟是怎樣度過了三年……
“他比你想象中更愛你,更愛莫莫,多少次在你們看不見的地方,他偷偷去看你們。每次回來都喝得爛醉如泥,一邊哭一邊笑,一邊說著隻要你開心就好,一遍又自虐自己的胃。”
“你知道,這三年他因為胃病進過多少次醫院嗎?每一次住院都是他從巴黎回來以後……”杜如傑看她,“就算你回來了,對他誤會,罵他打他驅趕他,他從來都不把這些話說出來。因為他要你愛他,沒有任何壓力和負擔。”
冬蘭竹咬著唇,身體顫抖,“他怎麼可以這樣……”
“是啊,他就是太混蛋,明知道你因為三年前的事情恨著他,卻也不肯解釋。蘭竹……”杜如傑突然正色道,“這三年,承受痛苦的不止一個人,幕絕所承受的比你要更多。”
冬蘭竹的手緊了緊,想起不久前冷幕絕那副落寞淒傷的模樣。
杜如傑說:“送走你,他比你更痛苦。可他寧可忍受暫時的分離,也不願意讓你受到半點傷害。你以為老狐狸是怎麼鏟平的,黑王為什麼會放棄射殺他,為了順利跟冬雨梅離婚,他是怎麼在槍林彈雨裏闖過來的……”
“你有理由恨他怪他,可你沒有資格否認他的愛情。”杜如傑歎了口氣,“去看看他吧,他昨天又把自己喝到住院了。”冬蘭竹咬了咬唇,就聽見杜如傑繼續道,“就算你不願意再嫁給他,能不能付出最起碼的關心,看在他為你所做的一切的份上,去看看他吧。”
冬蘭竹握緊了拳頭:“我看過之後呢?給他一個完美的幻想,然後再重重的拋棄他,再讓他住院,然後繼續編織幻想。如傑,我已經沒有退路了,如果可以選擇,我寧可在三年前就知道一切。如是那樣,我不會離開,就是死,我也會守在他身邊,守著我肚子裏的寶寶。”
“謝謝你今天告訴我的這一切,讓我知道我的愛情沒有枯萎。可是,我不是隻為了愛情活著的女人,我有責任,有承諾……”深呼了口氣,她說,“幫我轉告冷幕絕,如果他是故意讓我心痛,那麼他做的很成功。”
說完,她就跑了出去,杜如傑無奈的搖頭,“該幫的我都幫了,剩下的就看你們自己了。”
冬蘭竹落寞的穿梭在大街小巷,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杜如傑的話影響了她,她想要去看冷幕絕,可心裏卻又一陣退縮。她害怕,怕見了他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怕見了他情不自禁的答應再也不離開他。可她不能……
遠遠地,音像店裏飄來落寞的歌:
離開你一百個星期,我回到了這裏,尋找我們愛過的證據
沒有人願意提起,玫瑰花它的過去
今天這裏的主題,我把它叫作回憶
我知道愛情這東西,他沒什麼道理
過去我和你在一起,是我太叛逆
現在隻剩我自己,偷偷的想你
玫瑰花的葬禮,埋葬關於你的回憶
感覺雙手麻痹不能自已,已拉不住你,真的好美麗
那天的煙花雨,我說要娶穿碎花洋裙的你
玫瑰花的葬禮,埋葬深深愛著的你
殘朵停止呼吸,滲入大地
沒人會注意,一片小雨滴,陪著我等天明
我用這最後一分鍾懷念你
冬蘭竹就這樣站在那裏,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是突然很想聽完這首歌。直到最後一句:我用最後一分鍾懷念你……
她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撫上自己的無名指,冷幕絕曾經把那枚戒指戴在那裏。她不斷地摩挲,一次又一次,可再也找不回當初的感覺。
她怎麼會忘了,那枚戒指早就不在了。手上這枚是淩奕辰給的,璀璨奪目,卻時時刺痛著她的心。他說,我的愛情就在戒指裏,時時刻刻陪著你。
可他的愛情就像是套在手上的戒指,束縛了手指的自由,沉甸甸的壓在那裏。一如他的愛情,纏繞在空氣裏,窒息壓抑。
冬蘭竹搖搖頭,她不可以這麼想,淩奕辰是要陪她過一輩子的人,是她這三年來最暖的陽光。無論有沒有冷幕絕,她都是隻能是他的妻子。
冬蘭竹慌亂的壓下心裏泛起的退縮,身後就像是有東西追著,不斷奔跑……
冷幕絕坐在醫院的病床上,他不知道同一個姿勢維持了多久。病房裏黑漆漆的,沒有開燈,詭異的安靜縈繞著他,似乎寂靜的隻能聽見他的呼吸的聲音。
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喧嘩,像是有病人需要急救的樣子。醫生護士亂作一團,隻是更加襯托了房間的清冷。
冬蘭竹說,她要結婚了。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的心像是死寂了一般,他沒有直接回應,不是沉默,而是那一瞬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有種窒息的錯覺。
原來,聽見愛人結婚的消息竟是這般心痛。當初他要跟冬雨梅在一起的時候,蘭竹是不是一樣痛到深陷難以自拔?這個世界嗬,果然是有報應的。
當初,他逼迫冬蘭竹留在他身邊,要她眼睜睜的看著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那個時候,他以為他是迫不得已,心裏愛著她就夠了。可如今,現實回照給自己,才明白這樣的殘忍有多讓人絕望。
那一天,蘭竹看著他跟冬雨梅訂婚的時候,是不是也像他現在這般感覺萬念俱灰。就像是胸口被捅了一刀,鮮紅的顏色不斷滾落。無論怎麼掙紮,都改變不了痛徹心扉的淒然;無論怎麼抗拒,都改不了力不從心的虛弱。
木然的盯著窗外,他知道杜如傑去找冬蘭竹了,更明白,那個倔強的小女人是不會來的。明明知道的這麼清楚,可他的心底卻還殘留著一絲絲希望。
夕陽西下,餘暉落盡,她終究是沒有來。
暗夜裏,他靜靜的躺著,然後聽見了外麵的聲音。他的心猛然一跳,微弱的燈光從門縫裏照了進來。他以為是她,然,僅是片刻,那道門縫就緩緩的合上了。
冬蘭竹壓抑不了心裏的擔憂,終究還是來了。可僅是一眼,她就慌亂的逃開了。整個人蜷縮在草坪的座椅上,路燈照出她淒絕的身影。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她身旁,晚風吹拂著他的氣息,緊緊包裹了她。他說:“我等了你好久,以為你不會來了。”
冬蘭竹垂眸,盯著自己的腳尖不說話。
“什麼時候結婚,記得發張請帖給我。”他的語氣裏帶著苦澀。
到底為什麼不爭了?他說不清楚,也許就是因為莫莫受傷,冬蘭竹那句“沒有你的時候,一切都好”讓他徹底絕望了。如果沒有他,一切才好,他是不是真的該退出了……
月落無聲,銀白的月光照在兩人的身上。好長一段時間誰都沒有開口,然後冬蘭竹起身,默默的離開了。
等她徹底消失以後,冷幕絕才打開自己的掌心。那裏麵放了一張護身符,像是剛從廟裏求回來的樣子。他死死的盯著它,薄霧爬上了眼眸。
淩奕辰沒有想到他的母親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而且還是在醫院裏。
“媽,你怎麼來了?”他眉頭緊蹙,拉著淩母向休息區走去。
“你都已經好幾天沒回家了,我這個做母親難道還不能來看看你?”淩母責備道。
“我不是跟你說了,我這一陣子都有事,暫時不回家嗎?”
“你有什麼事,還不是為了那個女人和她的私生子。奕辰,媽告訴你,我是絕對不會同意她進我們淩家門的。我現在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說給你聽,我要的兒媳婦隻能是若雅。”
淩夫人任性的開口,一張雍容華貴的臉帶著歲月沉澱的溫潤。當然,這是在她不說話的情況下,她咄咄逼人的語氣,跟她一張華貴優雅的麵容完全不相符。
淩奕辰強忍著煩躁開口:“是不是許若雅回去跟你說什麼了?媽,我也告訴你,我是不可能娶那個女人的。如果你不怕你這輩子沒有孫子抱,大可以不承認蘭竹。總之,我們快要結婚了,你要不要來是你的事情。”
“你聽聽你聽聽,你才跟那個女人相處多久,居然敢跟媽用這種語氣說話了?一個棄婦帶著一個私生子有什麼好的,怎麼就讓你迷了心竅!”
“媽如果來就是說這些老生常談的話,我就不陪您了,您慢走。”這個問題淩母說了三年,淩奕辰已經完全失去了耐性應付。
“你給我站住!”淩母厲聲開口,然淩奕辰卻沒有理會,徑自向病房走去。淩母原本是要跟過去的,可正巧碰上冬蘭竹從裏麵出來,“你就是冬蘭竹吧?”
冬蘭竹突然聽見有人跟她說話,她看了一眼淩母,明顯一愣,但還是點了點頭。
“有時間嗎?我想跟你聊聊。”淩母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冬蘭竹原本是不想答應的,可淩母卻再次開口,“我是淩奕辰的母親,冬小姐確定要拒絕我?”
距離醫院不遠的一處咖啡廳裏,可能因為是上班的原因,店裏的人不多。安靜的音樂緩緩流淌著,雖然冷清了些,卻帶著一份午後的安然。
淩母優雅的攪動著杯子裏的咖啡,但那雙看向冬蘭竹的眼神卻毫不客氣,“我不喜歡你跟我兒子在一起,我勸冬小姐還是自己離開的比較好。”
從淩母表明身份那一刻,冬蘭竹就知道眼前的貴婦人不喜歡她。她笑笑,“伯母這話應該去跟奕辰說,如果他也是這個意思,我不會死皮賴臉的纏著他。”
她摸了摸手上的戒指,繼續道,“不知道奕辰跟伯母說了沒有,我們快要結婚了。”她沒有炫耀的意思,隻是簡單地陳述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