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王董結束餐會,冷幕絕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福嬸看見他回來趕緊迎了過去,壓低聲音道,“少夫人在樓上。”
冷幕絕點頭,遲疑了一下向餐桌走去。冬雨梅下樓的時候,他已經在吃飯了。看著滿桌的飯菜,她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三年了,同一張餐桌,同一個位置,隻要冷幕絕回來,這些飯菜永遠都是一成不變。即便沒有人告訴她原因,她也曉得,這是曾經冬蘭竹給他做過的。
福嬸看見冬雨梅下來,悄悄地退出了餐廳。冬雨梅在他對麵坐下,盯著那張淡漠的臉頰突然開口,“蘭竹回來了。”
“嗯。”冷幕絕點頭,“我知道。”
“怎麼不帶她回來?”冬雨梅漫不經心的問,可一雙眼眸卻緊緊的盯著他。將近三年了,冷幕絕還是忘不了冬蘭竹,而她也從來沒有再走近他的心裏。
冷幕絕一口一口慢慢品著,他甚至連抬頭都沒有,端起杯子一飲而盡。冬雨梅原本是想要製止他的,可終究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
頓了片刻,冬雨梅又道,“再過幾天是幹爹的生日,就當是給他個麵子,陪我出席一趟吧。”見冷幕絕依舊沉默,她笑笑,“都是快要離婚的夫妻了,留個紀念很難嗎?”
冷幕絕不吭聲,這三年除了跟黑王有關的話題之外,他跟冬雨梅幾乎沒有什麼話好說。他幫她拿到了黑王在中東地區的統治權,這是他給她幫助他鏟除老狐狸的謝禮。同時鏟除了她在國內的勢力,也算是折損了她一根翅膀。
“你跟蘭竹之間的誤會,應該還有我出力的地方,我想你也不希望我在這個時候去搞破壞。”冬雨梅的話成功讓冷幕絕的視線膠著在她身上,他的眼底閃過厭惡。
“就這麼說定了,禮物我都已經準備好了,你隻要人到就可以。”冬雨梅徑自做出了決定,起身準備離開餐廳的時候突然問,“這三年時間裏,你真的對我沒有一點心動嗎?”
冷幕絕依舊沉默不語,這樣的問題連她自己都清楚,又何必問他。
冬雨梅苦笑,一雙手握的極緊。
清晨醒來的時候,冬蘭竹就聽見莫莫在客廳咯咯的笑,想來淩奕辰又在逗他了。嘴角微揚,她穿好衣服下了樓。就看見他抱著莫莫正在沙發上看小人書,很有意思的情節。
淩奕辰看見她,把莫莫放在一邊,給了她一個早安吻,“晚上有個生日宴,可能要麻煩你陪我出席了。”
冬蘭竹眨了眨長長的睫毛:“幾點。”
“晚上七點。”
他的應酬不少,冬蘭竹早就見怪不怪了。有時候被他拉過去,也無外乎跟一些富太太們寒暄幾句,可能會因此拉幾單生意或者介紹一些客戶什麼的,她也不會拒絕。
像是怕冬蘭竹不願意參加,淩奕辰拋出誘餌,“王董也會去,就是你們想要接的那筆單子的負責人。怎麼樣,要不要考慮考慮?”
冬蘭竹無奈的笑笑:“好吧,看在王董的麵子上,我就勉為其難了。”
淩奕辰衝她粲然一笑:“我給莫莫買了全套的豌豆,夠小家夥看一天了。”
合著這是早就準備好了,隻等著她點頭了。
吃過早飯,莫莫交給家裏的阿姨帶著,淩奕辰拉著她去挑衣服。不給任何反駁的機會,他看中了就買,根本不在乎衣服的價格。用冬蘭竹的話說:淩奕辰這是買了金條往她套呢。
買珠寶的時候,一排排看的她眼暈,可淩奕辰卻買的不亦樂乎。一排排的新鞋擺在那裏,他那副樣子像是恨不得把整家店都給包下。結賬的時候,那數字長的可怕,淩奕辰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冬蘭竹跟在他身後直罵:敗家子。
午飯是在外麵解決的,淩奕辰說是好不容易過個二人世界,一定要挑一家有氣氛有檔次浪漫又多情的餐廳。
兩人隔著桌子四目相對,悠揚的樂曲緩緩蕩漾,美食帥哥,照道理來說她應該十分愜意。可事實上,冬蘭竹卻顯得意興闌珊。
淩奕辰抿了口紅酒,關心的問,“不合胃口嗎,我們要不要換一家餐廳?”
“沒有,可能有些累了。你先吃著,我去趟洗手間。”她淡笑著起身,冰冷的水流直直的拍在臉上。不知道為什麼,從回國以後她就覺得淩奕辰變了。
雖然對他們母子還是體貼入微,可就是太過體貼了,無形中給了她一股巨大的壓力,那股壓力壓得她都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知道他是在乎她,害怕回國以後她會遇上冷幕絕跟她再續前緣。所以他小心翼翼,所以他如履薄冰,所以他患得患失。可他越是這樣,她就越覺得窒息。尤其他讓莫莫認定他,他就是他的親生父親,在他的世界裏樹立起高大光輝的父愛形象。
其實,習慣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事情。這三年裏,她對淩奕辰的愛情很少,習慣很多;眷戀很少,親情很多。所以她答應了他的求婚,所以她決定嫁給他,所以她沒有阻止莫莫叫他爹地。她不知道這樣究竟是好還是不好,畢竟有個人影一直在她心裏,畢竟莫莫的親生父親就在同一座城市……
她永遠都忘不了,小家夥抱著淩奕辰的腿哭鼻子的時候,可憐兮兮的開口,“叔叔做爹地好不好,小朋友都有爹地,隻有莫莫沒有。”
那一刻,她是心酸的,也就是在那一刻她決定給莫莫一個完整的家。淩奕辰說,“好,那以後叔叔就給莫莫做爹地。”父子倆希冀的目光同時看向她,“蘭竹,我想照顧你,想要照顧莫莫,請你嫁給我。”
她是含著眼淚答應的,那一刻說不清楚是歉疚還是感激。
回到現實,她已經在洗手間帶的夠久了。才剛拉開門就看見淩奕辰擔憂的眼眸,“是哪裏不舒服嗎,要不要去看醫生?”
“沒有,可能是時差倒不過來,最近總是昏昏沉沉的。”她淺笑。
淩奕辰這才鬆了口氣,環著她的腰際,不放心的一再囑咐,“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
她點頭,沒有說話。
晚宴的時候,出於對宴會主人的禮貌,冬蘭竹畫了淡妝。原本就純美的一張臉,經過化妝師的巧手再修飾又美了幾分,讓人看著不禁迷醉。
淩奕辰忍不住,癡迷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冬蘭竹羞澀的抗拒著,“別鬧,才剛畫好。”
“那我吻這裏好了。”說著,他在她肩上烙下一吻,嘴角噙笑的開口,“親愛的,你今天絕對是最漂亮的女人。”
“謝謝。”冬蘭竹嬌笑,沒有注意到肩上留下的那記吻痕。
車上,淩奕辰有些沉默。他沒有告訴冬蘭竹這是黑王的生日宴,冬雨梅和冷幕絕會出現。可能是私心吧,他就是想要站在冷幕絕身邊,看看冬蘭竹的眼睛裏看見的究竟是誰。
每次跟身邊的朋友出去喝酒,不是結了婚的嫌老婆叨叨,就是有了女朋友的嫌棄對方緊迫盯人。可沒有人知道他卻羨慕的緊,如果哪一天冬蘭竹也能對他這樣,他想自己大概會幸福的先抽抽過去。
車子到了宴會廳,淩奕辰環著她的腰際就要進去的時候,冬蘭竹突然叫住他,伸手幫他把有些歪的領帶整理好,然後滿意的笑笑,“真帥!”
不可否認,淩奕辰的確是個漂亮的男人,淩戰的俊美,淩母的絕豔,幾乎所有的優點都集合到了他身上,這樣的男人拿出去自然是搶手的。隻不過,有些人卻視而不見。
被心愛的女人誇獎,淩奕辰飄飄然的。一掃剛剛的緊張和落寞,在她頭頂烙下一吻,“你也好美,我親愛的未婚妻小姐。”
冬蘭竹笑笑,眼底卻閃過掙紮。誰都沒有注意到,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一雙陰沉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們,冷幕絕一雙拳頭握的極緊。
宴會大廳燈火通明,雲鬢香香,男人們熱絡的攀關係,聯係商機。女人們爭奇鬥豔,像是恨不得自己成為宴會的主角。
冬蘭竹也是來到這裏之後,才曉得宴會的主辦人竟然是黑王,能夠參加這場生日宴的人非富即貴。冬蘭竹的第一念頭就是離開,可她人還沒有動作,就看見有人過來跟淩奕辰打招呼。她抿抿唇,隻能硬著頭皮上。
生日宴采用的是自助餐,冬蘭竹沒有什麼胃口,隻是簡單夾了一些水果在盤子裏。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冬蘭竹了,這三年她從一張白紙變得越來越靠近上流社會,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樣的轉變究竟好還是不好。
“聽說了嗎?今天冬雨梅和冷幕絕會出現,怎麼現在都看不見人。”突然,冷幕絕三這個字就這樣重重的砸在了冬蘭竹的心上。
“我也聽說了,幕絕財團橫跨數個領域,而且在國外也是發展的如火如荼。他人長得好,事業又成功,不過好可惜,他居然結婚了耶。”
“是啊是啊,這種好男人早就被搶光光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冬雨梅也是個厲害的角色,竟然繼承了黑王的事業,一個女人能夠走到今天,嘖嘖!好讓人嫉妒。”
“沒聽人說過,一個成功的女人背後總有許多默默付出的男人。嘿!我說這個冬雨梅應該不是個善良的主兒才是。”
“小聲點,小聲點,我可聽說冬雨梅這男人是從自己妹妹手裏搶來的……”
“我也聽說,我也聽說了。”
冬蘭竹咬唇,沒有想到事情過了三年竟然還沒有消散。當年冷幕絕在懸崖上的殘忍就像是一把刀狠狠地紮進了她的心裏,她疼了三年,逼迫自己遺忘了三年,再見麵,她不確定應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去麵對那個殘忍的男人……
從進門之初,淩奕辰就一直暗暗的觀察冬蘭竹。他環緊她的腰,像是怕她會跑掉似的。
冬蘭竹被他抱得有些生疼,微微蹙眉,卻在轉身的瞬間正對上冷幕絕投射過來的目光。
她一怔,三年了,他仍然還是這般模樣。
冬蘭竹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刹那間屏住了呼吸。
時光就是這樣偏愛有些人,無論歲月怎樣變遷,人事如何浮華變動,那眼角眉角盡顯的還是當初那般絕代風華。
胸口慢慢的劃過鈍痛,不快卻重的讓人心顫。冬蘭竹咬緊了唇,眸光沒有移開半分。
然,冷幕絕僅是淡淡的一瞥,旋即溫潤的目光落在了身邊的冬雨梅身上,“我們過去給幹爹祝壽。”他輕環著她,女子亦是眉眼如花。
那樣和睦的情景就恍若全世界隻剩下他們兩人,昭然若揭的恩愛,深深刺痛了冬蘭竹的心冬蘭竹的眼,胸口那股子疼痛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冷幕絕嘴角帶著淡淡的笑,陪著冬雨梅應酬。然,他的目光卻不著痕跡的追隨著某個瘦弱的身影:冬蘭竹,我們又見麵了。
“蘭竹,你還好吧?”淩奕辰故意抱著她。
“我沒事。”冬蘭竹的小臉有些蒼白,她笑笑,體內流竄著隻有自己知道的虛弱。
冬雨梅回頭,在看見冬蘭竹的時候眉頭一皺。她的眼角帶著幾分得意,卻又有幾分同情。
冬蘭竹看見了,這是在宣告這張戰役她輸了嗎?苦澀躍上嘴角,她的心底帶著涼涼的疼。
淩奕辰牽著她的手向黑王走去,淩家和黑王也算是世交,黑王看見淩奕辰過來頓時喜笑顏開,熱情的抱抱他,“奕辰啊,我可是等你好久了,咱們那盤棋可還沒下完呢。”
“您老人家日理萬機,我哪敢打擾。要是今天沒事,晚輩就跟您討教幾招。”淩奕辰能夠得到黑王的喜歡,可以說是拜象棋所賜。黑王雖然是個老外,卻異常癡迷象棋,也就是這樣兩人成了忘年之交。
“好說好說,等待會兒宴會散了,咱們就過幾招。年輕人啊,在象棋上能有你這般造詣的可不多。”黑王笑的春風滿麵。
“是黑王過獎了。”
“哪有過獎,在這一批小輩裏,也就數你最讓我喜歡。不但象棋下的好,事業也做得大,沒有丟了你父親的臉。”黑王轉頭,眉眼間盡是笑意,“這個丫頭是誰啊?”
“我的未婚妻,冬蘭竹。”淩奕辰柔和的為兩人介紹,胳膊輕輕地環上了她的腰際,“也是菲歐娜的妹妹。”
黑王微微蹙眉,菲歐娜和冬蘭竹的事情他略有耳聞。之前沒有正式見過這個丫頭,今個一看倒也不是個討人厭的女孩兒。年輕人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吧。
冬蘭竹笑笑,雙手奉上賀禮,“黑王,您好。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好好好,是個不錯的姑娘。”黑王笑眯眯的收了禮,仔細端看冬蘭竹,這眉眼之間確實跟菲歐娜有幾分相像,“模樣不錯,人也大方。你小子眼光好得很,難怪你父親最近都不找我抱怨了。哈哈哈……”
沒過多久,陪著冬雨梅跟客人寒暄完之後,冷幕絕又回到了黑王身邊。黑王不著痕跡的打量兩人,於是笑著開口,“這是菲歐娜的妹妹,就不用我介紹了吧。”
冷幕絕嘴角勾笑,風度翩翩的伸手去跟冬蘭竹打招呼。他還是一樣的氣質內斂,還是一樣的英俊非凡,“好久不見。”
冬蘭竹抿唇,強壓下失控的心跳。她咬唇,伸出了手,“好久不見,姐夫。”
冷幕絕心頭一窒,原本溫潤的麵龐驟然變得陰沉。他的目光帶著咄咄逼人的寒氣,也許旁人沒有感覺,冬蘭竹卻感到一陣心顫。她想要收回手,可冷幕絕卻抓著不放。
“蘭竹,聽說你跟奕辰一起來的,果然當年是我亂點了鴛鴦。”冬雨梅笑嗬嗬的走了過來,指的是當年有意撮合冬蘭竹和杜如傑的事情。
冬蘭竹笑笑:“姐。”然後順勢抽回了柔夷。
“聽說你們訂婚了,婚期確定了嗎?”冬雨梅完全沒有時隔三年的陌生,拉著冬蘭竹的手熱絡的聊著,“看來奕辰對你不錯,比起三年前,這精神可是好了不少。”
冬蘭竹但笑不語,剛跟旁人應酬完的淩奕辰走了過來,“婚期就在最近了,要不是公事繁忙,我們早就在巴黎結婚了。”
冷幕絕麵色一沉,盯著冬蘭竹的瞳孔又緊了許多。淩奕辰像是才剛看見他,不合時宜的環上冬蘭竹的腰際,“冷總裁也來了,幸會。”
冬蘭竹低垂著眼眸,對於淩奕辰故意表現出來的親昵有些不舒服。她想要微微掙紮,他卻抱得更緊。
冷幕絕的目光沉了又沉,對上淩奕辰挑釁的表情,風輕雲淡的開了口,“真沒有想到,淩總裁也會出現在這裏。”
淩奕辰淺笑:“家父跟黑王是老友,我這不過來給黑王祝壽的。順便把我的未婚妻介紹給黑王認識,蘭竹,想必不用多介紹了吧?”
未婚妻?冷幕絕恨死了這個字眼。他幽深的黑眸閃過怒意,銳利的視線直直的盯著冬蘭竹,“是不用介紹了,想必對於自己的未婚妻,淩先生應該還沒有我來的了解才是。”
他的聲音帶著火氣,因為冬蘭竹肩上那道吻痕深深刺痛他的眼,他的心。
冬蘭竹自然明白冷幕絕這話什麼意思,他是傷她還不夠,還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再補她一倒嗎?三年了,他竟還是能夠這般輕而易舉的傷她,憑什麼!
淩奕辰沒有想到冷幕絕竟然能夠說出這種話,他不動聲色的笑笑,“冷總裁真是說笑了,我珍惜蘭竹,自然想要把最美好的東西留在新婚夜。我舍不得傷害她,也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
好個舍不得,需不需要為他立個可歌可泣的貞節牌坊?冷幕絕冷笑。
冬蘭竹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裏,沒有聽見淩奕辰說了什麼。她隻是感覺冷幕絕盯著她的視線像是要吃人,一雙小手握的緊緊的。
做錯事情的人從來都不是她,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心虛什麼。
那邊被遺忘的冬雨梅看著三個人之間的互動,一股妒意驀地湧上心頭。她委曲求全的等了冷幕絕三年,他卻從來沒有正眼瞧過她一次。可如今,他竟然為了一個已經跟別人訂婚的女人在這裏爭風吃醋。她不甘心,不服氣,不認輸!
這口氣,她無論如何都吞不下去。轉頭,冬雨梅滿是憤恨的離開了。
冬蘭竹也不想在這裏再待下去,她扯扯淩奕辰的衣角,湊到他耳邊低聲開口,“我胃不舒服,先離開了。”
淩奕辰笑笑,動作親昵的撫上她的胃,“中午都沒怎麼吃東西,這會兒當然難受了。我們去跟黑王告個別,一起回去。”
冬蘭竹虛弱的點頭,冷幕絕的目光讓她感覺如芒刺在背。
淩奕辰眉眼含笑,對著冷幕絕別有深意的開口,“我們家蘭竹是從鬼門關搶救回來的,身子骨有些弱,就不多陪冷總裁閑聊了,祝你跟菲歐娜小姐白頭偕老,早生貴子。”說完,他就扶著冬蘭竹離開了。
鬼門關,身子弱?
冷幕絕麵色陰沉,一雙玄寒的眸子盡是怒意。
就在淩奕辰扶著冬蘭竹剛走出宴會廳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裏麵傳出淩戰威嚴的聲音,“那個不成器的東西又惹禍了,你現在立刻給我回來!”
淩奕辰蹙蹙眉頭,知道淩戰說的是淩澤旭。他看了冬蘭竹一眼,“我現在有事……”
“我不管你有什麼事情,立刻給我回來!”看來這次淩澤旭惹的禍不小,否則不會讓淩戰如此動怒。
冬蘭竹看出了他的為難,體貼的開口,“我沒事的,你回去吧。”
“可你……”
“我回去吃點藥,睡上一覺就好了。趕快回去吧,要不然你母親又該為難了。”
“那你自己打車,到家給我發條短信。”淩奕辰不放心的交代,得到冬蘭竹的首肯,這才驅車離開。
冬蘭竹沒有打車,雖然是真的胃疼,可也沒有到死去活來的地步。她一個慢慢走著,一路上有不少情侶從她身邊經過,或幸福,或甜蜜,在這樣適合約會的夜晚,她竟然覺得可悲。
低頭笑了笑,突然一個醉酒的女人從酒吧裏被人扶著出來了。經過她的時候,嘴裏還罵罵咧咧的,像是失戀的樣子。
冬蘭竹一直都不懂,酒那麼難喝,明明心裏就已經夠苦了,為什麼還要去喝。
她記得,曾經有人告訴他,想要醉吧,醉了什麼苦都沒了。
可醒了不難受嗎,苦還是在心頭。
那人嗬嗬的笑:你擔心這些做什麼,咱們又不用喝酒。
她困惑,卻被那人壓在了身下。壞壞一笑,“知道什麼叫做酒不醉人人自醉嗎?”
她小臉一紅,還記得那人的邪惡。
回憶突然在一瞬間襲擊了大腦,冬蘭竹這才明白,有些人不是想忘就能夠忘記的,越是在相忘的時候,那些記憶就越是清晰。悲……
突然下起了雨,南方就是有這點不好,明明前一刻還清空朗朗,下一秒就暴雨侵襲。她無奈的歎了口氣,看來是要淋雨了。一陣冷風吹過,她不禁打了個冷顫,胃更疼了。
不遠處,一輛車子從雨中行駛了過來,濺起半尺多高的雨水,然後停在了她避雨的台階上,車窗緩緩落了下來,露出冷幕絕那張麵無表情的俊顏,“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