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錯覺。”溫沫離直接戳破了她的想法,“魏明是個理性的人,他不會喜歡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事情。如果你一直都這麼不按套路出牌,我覺得你們兩個要想有個好結果恐怕就難了。”
因為想早點回家,也是為了避免嚴霜下次碰到這樣的情況再來找她,溫沫離把話說的有點狠。但她說的都是現實,魏明就是那樣的人。
在看到嚴霜的動作僵了之後,她發現對麵的人臉色也白了一點,不忍心的同時她又強迫自己硬起心腸,“我不知道你眼裏的魏明究竟是怎樣的,但我想,之前他會給你這樣的感覺恐怕有一部分原因是他顧慮你的身份。他是個本分的人,又從小被刑家灌輸一些階級,地位之類的思想。哪怕他接受了現代教育,思想有所扭轉,但他骨子裏還是有階級思想存在的。恐怕之前的你對他來說先是嚴家的大小姐,再來才是他的女朋友。但他既然去了歐洲就說明他在改變這種思想,難道你要他一輩子都把你當成嚴家的小姐供著?”
溫沫離這話說的一針見血,嚴霜險些承受不住。
之前在跟魏明的相處中她知道魏明的掙紮,也明白自己的掙紮。階級是他們彼此心中都難以跨過的一個檻,因為刑天起她邁過了這個檻,可是魏明呢?他很有可能還是沒有勇氣走到那一步,他沒有信心能夠打破自己現有的階級。他去歐洲就說明他是想努力讓彼此間的距離更近一點的。
握著筷子的手抖了抖,嚴霜低聲說:“溫姐姐,我明白了。我可不想他把我當成嚴家的小姐來對待,因為那樣他永遠都不會愛上我,他隻會敬我。”
她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
溫沫離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拿起包包要走,“既然你自己想清楚了,那我就先走了。”
跟嚴霜道了聲再見,她走出了餐廳。
C市的春天夜風裏帶著涼爽的氣息,她穿上了外套獨自一人在街上走著。
現在不過才八點多,街上的人很多,這些人來來往往的,有人成雙成對,有的跟她一樣,也是獨自一人。
溫沫離其實很喜歡在街上觀察路過的每個人的神態,這樣總會給她一種這才是生活真實的樣子的感覺。
她很多時間想起來都會覺得自己跟刑天佑的感情太過美好了一些,兩人曆經三年能夠重逢,這三年裏彼此都沒有變過心,都還愛著對方。刑天佑有錢,有權,長的帥又體貼她。而她呢?她曾經是世界頂級的殺手,她睿智,果斷,精通各種武器,這些在她以前的職業裏都是頂級人才才具備的特質,但是這些到了如今的平常的生活裏作用其實並不大。更何況,有時候她都不願意麵對自己的那段過去。
自我懷疑了一陣,一個穿著藍色外套才剛到她小腿的小男孩抓著氣球闖進了她的懷裏。
溫沫離一愣,她低下頭對上一個純淨的笑容。
小男孩一雙大眼睛定定地看著她,那眼神清澈的像山泉,一眼就能看到底。她的心忽然就被這小男孩萌化了。
“你是一個……”人那個字還沒出口,有對年輕的夫婦跑了上來,女的抓住小男孩往懷裏攬,隨後一個巴掌拍在了小男孩的屁股上。那女人的巴掌雖然高高的揚起但落下的時候速度是放緩了的,溫沫離看的清清楚楚,這一巴掌打下去小男孩應該感覺不到疼。
女人打小男孩的時候,男人就站在溫沫離的身前給她道歉,“抱歉,小孩子頑皮,我們沒有看住,沒傷到您吧?”
“沒事。”溫沫離搖頭,語氣溫和。
女人這邊打完了孩子,拉著小男孩走到身邊讓他給溫沫離道歉,“快跟姐姐說聲對不起。”
小男孩看到溫沫離又是嗬嗬一笑,他的母親見狀立刻提了他的衣領,似乎又想教訓他。小男孩這才收住了笑容,老老實實的對溫沫離說:“姐姐,對不起。”
“沒關係。”溫沫離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那一家三口走後,她回頭又看了他們一眼。女人手中牽著孩子,男人牽著女人正在低頭對女人說著什麼,也不知道那男人說了什麼,女人聽了便笑了起來。兩個人對視的那一瞬間,男人也笑了,溫沫離從他們看著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滿滿的愛意。
她正準備轉身,一直玩著氣球的小男孩突然轉過頭來,看著她,朝她開心的笑著,她也回給了他一個笑容。
還真是個不認生的孩子,孩子……
她想到這,眼裏的笑意凝固住,隨即又變得柔軟起來。
其實跟刑天佑生個孩子也不錯,這樣的想法在她的腦海裏一閃而過。她不禁又回頭去看那一家三口,隻是那三人的身影已消失在人海中,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