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沫離這些天想了很多。她也在家裏跟刑天佑兩個人討論過,他們都更傾向是楊氏以前的舊部跟刑氏攪和在了一起。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那些鼠目寸光的人!她握緊了手中的勺子,勺柄被她硬生生地捏出了一個弧度。
米小棋的眼皮跳了跳,忙在她的手背上拍打了一下,“你在想什麼?看你的眼神你都要殺人了。”
“我現在的確想殺人。”溫沫離鬆開了手,她的食指上出現了一道紅色的勒痕,“我就是不明白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那麼笨的一些人。做事從來隻顧眼前的利益,而不顧長遠的發展。”
米小棋是個聰明人,溫沫離一說她就知道了事情的關鍵,“你說的那些人是楊氏的人?這次楊氏的事跟他們有關係?他們跟刑氏狼狽為奸?”
“我現在隻是在懷疑跟他們有關係,還沒有查到具體的證據。我想查查這些人。”她摸著手上的勒痕,目光深遠,“隻是懷疑的對象太多,一時之間還沒有任何的頭緒,範圍也無法縮小。楊氏那些舊人的嘴臉我早在他們要把如風踢出董事局的那天就看明白了,隻是沒想到那次的事情並沒有讓他們警醒,反而有些變本加厲的意思。”
溫沫離的話讓米小棋想起了莫子淳在背地裏的抱怨。莫氏是風光,可董事局裏也一樣有一群對莫子淳的位置虎視眈眈的人。那些人為了得到他的位置,甚至不惜犧牲莫氏的利益。她頗為感慨的說:“有些人的天性便是貪婪。可能刑家暗中許給他們的利益更多。”
這樣的想法跟溫沫離不謀而合。
她點了點頭,頗為譏諷的說:“他們也不想想,刑家是什麼家族?刑家發展到今天,楊氏那些人現在玩的手段都是刑家的人已經玩剩下的。跟他們一起算計刑天佑,他們當真以為自己會有好下場?刑天佑再怎麼樣始終都是刑。”
她的憤怒又何嚐不是一種無奈?米小棋歎了口氣,“可惜他們不明白這個道理。”說完,她問道:“你剛才說你想查楊氏的那些人,你打算怎麼查?我看看有沒有我能幫到你的地方?”
說到這個,溫沫離目前還沒有任何的頭緒,“其實我現在也還沒有想好。我試圖縮小這些人的範圍也沒有成功。”
她之前想過分批監視,但是範圍太大,一天要監視好幾個都不一定能監視過來,而且也起不到什麼作用。等她把這些人監視完,楊氏的案子估計也就已經結束了。
“刑天佑有沒有懷疑的對象?”米小棋覺得溫沫離一個人來辦這件事情有點困難,刑天佑那邊有懷疑的對象最好。
“我沒問過他。”她搖頭,“他最近壓力很大,我不想煩他。”
“可是這件事情你還是好好問問他。你要是盲目的去監視那些人,露出了馬腳反而不好。”米小棋不讚成溫沫離自己去查清楚這件事。
米小棋的話不無道理。她要是自己一個人做這件事,出了紕漏反而不好交代。到時候就不是在幫忙,是在幫倒忙了。
“我會問問他的。”溫沫離點了頭。
米小棋鬆了口氣,“有需要我的地方你盡管開口便是。”
“我什麼時候對你客氣過。”
關於楊氏的話題也就算是結束了。米小棋很快跟溫沫離聊起了自己的工作。
溫沫離一邊聽著一邊覺得米小棋真的變了很多,她變得更有溫度,也更開朗。以前的她很難去想象一個麵若冰霜的女人在她麵前笑逐顏開的樣子,但現在,笑容已經成了她臉上最多的表情。
“莫子淳真的改變了你很多。”她喝了一口咖啡,慢悠悠的說道。帶著笑容的眼裏滿是欣慰。
米小棋被她忽然慈愛的眼神盯的不太自在,她低下頭一邊攪著咖啡一邊說:“我知道我變了很多,我能察覺出自己情緒跟心態的變化。安娜,以前我覺得一個人怎麼也無所謂,所以我不能理解你為了刑天佑難過,傷心。現在我能夠理解了。也無法想象如果有一天我的生活從兩個人變成一個人,那會是什麼樣子。”
她的心一直都是孤獨的,哪怕有朋友在身邊,她也是孤獨的。在她看來,朋友的生活並不等於自己的生活,她融入不進去隻是在逼迫自己去適應。好不容易現在有一個人能進入她的生活,她見慣了生活的多種麵貌又怎麼會願意回到冰冷的生活裏。
溫沫離一直很心疼米小棋,在米小棋沒有心的時候她心疼她,在米小棋有了心的時候她更加心疼她。她想,自己就像是個媽媽,而米小棋是她的女兒。她既擔心她沒有喜歡的人,又擔心她有喜歡的人。她害怕她一個人孤獨的活下去,卻又害怕她會太在意莫子淳而受到傷害。
米小棋的這番話觸動了她心裏那根柔軟的弦,她輕輕地卻又堅定的說:“小棋,莫子淳不是那樣的人,不會有那樣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