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的春天來的很快，仿佛一夜之間冰雪融化，大地添了綠色。初春的樹枝仍是光禿禿的，隻帶了一點點的綠。
溫沫離坐在咖啡館裏，看著窗外的景色，隨後她的視線回了過來，落在了麵前的書頁上。
第二十四頁。一個小時前，她坐在咖啡館裏的時候就看的是這一頁。這一個小時過後，她看的還是這頁。
讀了幾遍書上的內容發覺自己看不進去，她索性放棄。
端著涼透了的咖啡，她喝了一口，思緒有些飄飛。
“我遲到了，你在這裏等了多久了？”米小棋坐在了她的對麵。
合上書頁，溫沫離抬頭，“你總算來了，我都快無聊死了。”
“抱歉，局裏臨時出了一點事情。”她招手叫來服務員點了一杯咖啡後，她說:“你看看你還要吃些什麼，我請你。”
米小棋出院後的那段時間經過一係列的掙紮，她還是回了警局。上麵對她受傷的事情沒有進行調查，溫沫離知道這裏麵一定有莫子淳的手筆。好友能夠做自己喜歡的工作，她還是很開心。把菜單推到一邊，她搖了搖頭，“我沒什麼想吃的。你看看你還要吃什麼，我請你，也算你祝賀你回到局裏，可以繼續為人民服務。”
“我說了我請就我請，你就不要爭了。祝賀我回到局裏你就打算拿這麼簡單的一頓下午茶來打發我？我可不依。”
溫沫離也不再跟她爭，隻笑了笑，“好了，都依你。你想吃什麼，我晚上請你。”
“晚上你不跟刑天佑一起吃飯？”話問出來，她反應過來，“他最近這幾天應該很忙，也沒有時間管你。話說回來，楊氏的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幾天鬧的沸沸揚揚的，我看莫子淳的臉色也不太好。我聽說莫氏的董事會在向他施壓，要求他停止一切跟楊氏的合作。不過他現在還在抗著，就這件事情上來說，我還是很佩服他，他沒有落井下石。”
商場如戰場，那是一個非常現實的地方。有利用價值的就會被人繼續利用榨幹最後一點剩餘價值，沒有價值的會被無情的丟棄。而有危險的，則會被人遠離孤立，生怕惹火上身。在楊氏如今聲譽受損的情況下，莫子淳沒有對外宣稱停止對楊氏的合作，的確也稱的上是一位君子。
溫沫離讚同的點頭，“莫總這方麵還是很有胸襟的。”
她的話裏憂慮一閃而過。現在的莫子淳還能頂住壓力，那麼這件事持續發酵，他還能不能頂住壓力？如果莫氏這時候停止與楊氏的合作，那麼這將會是對楊氏最重的一擊。
米小棋看著溫沫離眼下的黑眼圈，明白她這段時間肯定也沒有睡好，不禁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她。
勉強朝米小棋笑笑，溫沫離對她說:“楊氏被人舉報偷稅漏稅，是刑氏的人幹的。目前稅務局的人正在查賬。”
“刑天佑的輿論控製工作還是做的很好。現在普通的吃瓜群眾隻知道楊氏出了問題，並不知道具體哪方麵。這要是被群眾知道楊氏是偷稅漏稅被查，管最後真相怎樣，楊氏也會受到打擊。他老子挺狠的，這樣對自己的兒子。看來不把你們整到無法翻身，他不會罷手。”米小棋聽完後，做了評價。
刑天佑跟媒體的關係一向很好，他每年都會給大小媒體送不少的錢。隻能說錢是個好東西。這次的稅務局的人一上門，他第一時間就是聯係各家媒體主動的說稅務局上門的事，並且宣稱公司的賬目一定是沒有任何問題的，讓各位一定相信他，在真相出來後，他也會第一時間告知他們。然後又彙了一筆錢過去。
這樣一來，媒體的嘴多半被堵住，沒有堵住的也是些無關緊要的小媒體，他們的消息基本沒什麼人看。但是刑氏現在入駐國內，他手中又有的是錢，很難說這件事會不會最後被捅出來。
至於說刑老爺子狠這一點，溫沫離深有同感。
當初在米國她就領教過這位老人的手段，她知道這一招恐怕還不是最狠的，“他還沒真的狠起來，真要把如風整垮，他有的是方法。我覺得這次他這樣做更像是在試探如風。但如風也不會坐以待斃。”
說到偷稅漏稅，溫沫離是有些擔心的。那些公司，哪一個敢保證自己的賬目上會沒有一點問題，他們沒被發現當然不止是運氣好這麼簡單。而更大一點的公司，賬目上的漏洞恐怕更多，卻沒有人去查，這裏麵的原因大家也很清楚。這次刑氏從這一點入手，無非也是敢確定楊氏的賬目是真的有問題，對楊氏動手恐怕也是有人首肯的結果。
刑氏的人為什麼會知道楊氏的賬目有問題？答案是毋庸置疑的，楊氏有內奸，還是一個高級內奸。但這內奸肯定不會是財務部門的管理人員，因為一旦出了這樣的事，這些人是會被牽連的。而至於財務部門低下的員工，他們的地位跟能力還不知以牽涉進這樣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