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牢牢地盯著手機,心思千回百轉。直到手機屏幕暗下,魏明才有了動作。
剛要把手機放回去,屏幕再次亮了起來。
要出去的手也就縮了回來。
他清了清嗓子,接了電話,“喂。”
“魏明。”嚴霜的聲音裏透著幾分失落,“你最近怎麼都沒聯係我?”
這樣的問題讓他猝不及防,嚴霜的話是個探照燈,讓他內心的窘迫在一瞬間無所遁形。
為什麼沒有聯係她,因為身份,因為階級。
他尷尬地握住手機,沉默了一陣才說:“嚴霜小姐,最近老板身邊發生了一些事情,我身上的工作量很重。”
嚴霜小姐,這個稱呼無異於把他們的關係打回了原型。可是嚴霜知道,她是沒有任何資格去抱怨魏明的。
他聰明,識趣,他一定也明白了那晚她突如其來的冷漠,所以他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跟她保持距離。
所以她應該用同樣的態度去回應他。
笑了笑,嗓子裏的苦澀快要溢出來,“魏明,你聽說C市發生的事了嗎?”
嚴霜既然能把電話打過來,說明她是知道他來俄羅斯的事了。不過她專門打電話來問他這個幹什麼?
魏明還是如實回答:“我聽說了,剛跟安洛確認過。”
一問一答,再沒有多餘的話。
兩個人都沉默下來。
如此的寂靜對魏明來說是一種煎熬,對嚴霜而言則是可怕的。這似乎在預示著她跟魏明關係的破裂。可是她不想這樣,她咬住下唇,絞盡腦汁地想要找出別的話來。
“那……你……嗯……”想了許久,嚴霜的嘴裏隻蹦出了這幾個字。
這幾個字的出現無疑加重了這種尷尬,她的麵頰緋紅,是急出來的。
魏明倒是從容不迫,安靜地等著她說話。
在她嗯嗯啊啊了好一會兒以後,魏明打斷了她的焦慮,“你突然打電話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嚴霜立刻點點頭,想起了打這通電話的主要目的,“是的,我之前本來是想問問你天佑哥哥的情況跟溫姐姐的傷勢的。結果,一直打不通。我後來才知道你到了俄羅斯。”
“老板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夫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魏明告訴了嚴霜他知道的,“你如果要知道具體的情況可以去問老板現在的助理,安洛。我等會兒把他的電話號碼發給你。你也可以去醫院看看他們,你是嚴家的小姐,他們應該不會阻攔你。”
聽到那邊事無巨細的話,好似充滿了人情味,實則非常的公式化,讓嚴霜感到非常的陌生。她低下頭,不禁用手扣著桌麵以掩蓋自己的難受。
“還有什麼事嗎?”魏明接著又問。
“沒……我……”他接連的提問,像是一種逼迫,令她喘不過氣。她更加焦慮,扣在桌麵的手用了力道,修長的指甲一下被掰斷。
隨著一聲脆響,鮮血湧了出來,嚴霜疼地五髒六腑都縮了起來。
她痛苦地把身子蜷縮在了椅子裏,眼淚順勢往外滾。
努力讓自己沒有叫出來,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搖了搖頭,“沒有了。你……你……”期期艾艾半天,她調整了自己的情緒說:“你掛了吧。”
隨後電話裏傳來了忙音。
她握著黑了屏的手機,忽然發覺手指好像沒有那麼痛了。
其實她想說的是,你要照顧好你自己,萬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