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來得很快,重新紮好針後,又特別提醒溫沫離注意病人的情緒,尤其是太劇烈的動作,一定要避免。
“咳!”溫沫離扶了扶墨鏡,耳廓有些發熱,“給你添麻煩了,我會留意的。”
醫生笑著掃過她微腫的嘴唇,一切盡在不言中。
送走了醫生,溫沫離麵無表情的瞪向病床上的男人,瞧瞧他幹的好事,她的一世清譽啊。
邢天佑眼神閃了閃,眉頭隱忍的皺緊。
“很不舒服?”溫沫離快步上前,“有點腹脹,和輕微的疼痛是正常現象,沒傷到肝髒你就偷笑吧。”
“疼。”邢天佑輕喚道,哼,苦肉計這種技巧,不止那個人會用。
“忍著。”溫沫離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
邢天佑可憐兮兮控訴道:“老婆,你差別對待。”
“一路跟蹤我,你還占理了?”不提這事還好,一提,溫沫離心裏的火便卷土重來,與其說她在生他的氣,不如說她在氣自己。
明知道保鏢會向他如實彙報她的行蹤,也知道邢氏的能量有多大,調動道路監控係統追蹤她,完全不是事,她卻犯下了這麼大的失誤。
“不跟蹤,我怎麼會知道你今天要去見他。”邢天佑反問道,目光透著怒意,“昨晚你答應過我什麼?”
那個人有什麼好的?一個小白臉,值得她處心積慮的跑去見麵?還故意甩掉保鏢!
溫沫離頭疼的揉了下眉心,很多事她不可能一一向他解釋清楚:“這件事是意外。”
她說得籠統且保守。
“不管怎麼說,你都不該在那麼多人麵前和他動手。”溫沫離斥責道。
回避的態度,讓邢天佑很不滿。
“還好球場的安保措施不錯,不會有人拍攝下來,不然,明天的頭條跑不掉了。”邢氏總裁當眾與人鬥毆,這種新聞一旦上市,勢必會引起軒然大波。
“怕什麼?”邢天佑並不在意,比起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他更想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死纏著他的小狐狸,又是要做什麼。
低垂下的眼眸裏,閃爍著銳利的冷芒。
“邢總好大的口氣。”他是不怕,但她怕!小臉一片冷然,顯然是怒了。
邢天佑癟癟嘴,左手輕握上她的手腕,說:“你不和他見麵,不就沒事了?我討厭他。”
孩子氣的撒嬌,撫平了溫沫離心中泛起的怒意。
見她麵色緩和下來,邢天佑偷偷在心底得意的笑了,他的小狐狸果然是吃軟不吃硬啊。
“沒人要求你一定要喜歡。”溫沫離歎息道,“肚子還痛不痛?”
“痛。”邢天佑答得很幹脆。
“活該,你自找的。”說是這麼說,但她卻跳上病床,側坐著,隔著薄薄的被子,動作溫柔的為他揉壓。
暖暖的陽光從窗外斜射進來,她的身上仿佛鍍了層淡淡的金。
邢天佑勾唇一笑,眉目盛滿了甜蜜的愛意,靜靜享受著她的愛撫,至於被遺棄在高爾夫球場的男人,最好有多遠滾多遠。
“今天治療完,我幫你轉院。”這裏離市中心很遠,不方便他處理公務,而且又是公立醫院,被調查到的可能性太大了,還是私立醫院更加靠譜。
“回家吧。”邢天佑對醫院深惡痛絕,這會讓他回憶起三年前在米國接受治療的日子,如果沒有安娜在這兒陪著,他一分一秒也呆不下去。
“你的傷需要觀察,別鬧。”溫沫離氣惱道。
“叫家庭醫生過來就好,而且,還有你在。”邢天佑態度固執。
溫沫離翻了個白眼:“我是心理醫生。”
“也算醫生,老婆,我不喜歡這兒。”邢天佑坐了起來,單手圈住她,刺刺的胡渣在她的臉上蹭來蹭去。
溫沫離隻覺得一陣發癢,實在拗不過他的軟磨硬泡,在輸液後,谘詢過醫生,確定他達到了出院的指標,可以回家靜養,才在夜裏帶他回去了。
“溫小姐。”剛鑽進駕駛座,護士就拿著病曆單追出來,溫沫離隻好下車過去,夜風吹動馬尾,在身後來回晃動,看上去青春俏皮。
邢天佑手指抵著額頭,一邊看著她的背影,一邊從西裝褲中拿出手機。
【計劃馬上進行】
短信成功發送出去,他立刻就將信箱清空。
在商場上搶他的生意,又在背後接近安娜,當他是死人麼?
嘴唇輕輕一扯,眼底一片晦澀。
溫沫離拎著病曆單回來,見他連安全帶也沒係,眉梢高高揚起。
手機立馬收回口袋,邢天佑直視她,眼神帶著絲絲委屈:“手動不了。”
小樣,又裝。
溫沫離哭笑不得地探身過去。
溫熱的鼻息抵著邢天佑的脖子,像是一片羽毛,撫過他的心尖,手臂一抬,將她緊緊摁在懷裏:“老婆,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