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藏經麵寒如冰,一路行來,靜神鈴鐺已不知響徹多少次。
狼群圍攻,鹿群圍殺,長著尖利獠牙的野豬群更恐怖。無數漸漸瘋狂起來的野獸,似乎隻將人類作為獵物。二人不知道看了多少人類殘骸,有報考武院的同齡人,結隊的采藥人,成編製的雇傭軍,實力高強的冒險者……
一路行,一路救。
兩個不到先境界的少年,又能救幾人?
無邊無際的星空下,此時的人類與數之不盡的野獸又有什麼區別?
一日一夜,除了略作調息,二人幾乎一刻不停。他們不知救了幾人,更不知獵殺了多少猛獸。眼前揮不之不去的卻是殘體斷肢,耳邊一聲聲的絕望哀嚎久不散去。
如此疾行,又是不計後果的出手,二人很快力盡。
南藏經不斷以藥丸恢複體力,周然所有精神力都入泥丸宮成了神念,體內的沉虛晶不再受到影響,幾乎每時每刻都在融入他的身體,往往在他感覺到疲憊之前,消耗的氣力便被補足了。若非如此,隻憑南藏經身上帶的藥丸是堅持不到現在。
晨光破曉,朝霞如鮮血染紅整片空。
林中處處危機,二人也不管許多,就近獵來一頭野豬烤了吃下。
熄了火,二人繼續向密地更深處奔襲。
武院大考第一輪的期限,隻剩最後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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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數百裏,所見野獸數不勝數,卻沒有再見到一個人類。
在猶如潮水的獸群麵前,不到先境界,又有幾人能僥幸活下來呢?
時至正午,陽正烈。
二人來到一座山腳下,又見到遍野殘屍。
屍骸之上,正有兩頭野猴圍攻三人。
“血煞猴!”
南藏經眼神瞬寒,周然更是怒火遍身。
“轟!”
周然數步跨出,重棍狂旋,迎向那頭同樣用棍的血煞猴。
雙棍硬撼,竟平分秋色。
兩猴驚,立時退後。
三人得了喘息,這才看向解圍二人。
“南兄!”
一青衣少年看見南藏經頓時驚喜,大聲道:“多謝南兄出手相救!”
另外二人皆是抱拳,麵上皆是喜色。
南藏經瞥了那人一眼,隨後望向兩頭血煞猴。
隻見這兩頭血煞猴一刀一棍,皆比之前那頭更顯精壯。
此時,二猴感知到危險暫時安靜下來,但雙眼四目之中隱隱翻動的暴虐之氣卻掩飾不住。
“比之前那頭強!”
周然直覺手裏微麻,心下已知這血煞猴強弱,轉即看向那三人問:“認識他們?”
南藏經點頭,冷聲道:“三十六派之人,有過一麵之緣。”
三個納元境的少年被兩頭堪比歸元境的血煞猴圍攻下,不知堅持了多久。雖人人有傷,但都不傷及根本,想來即使是在三十六派傳人之中,也該算是排名靠前的。
周然視線收回,複又看向那頭持棍的血煞猴。
時間無多,周然果斷出手。
重棍動,氣勢升。
那血煞猴竟興奮嘎嘎亂叫,棍中煞氣湧動而起。
血煞猴突然出手,速度之快,旁邊三人隻來得及看到殘影。
“咚!”
周然冷然而笑,手中重棍赫然砸下,與血煞猴再次來了個硬碰硬。
眼裏是殘肢,鼻下是血氣,耳邊是慘叫,那心裏,就隻剩下化不開的殺意了。
不閃不躲,毫無花招。
重兵相接,皆是實力。
隻是轉眼之間,周然與血煞猴已是硬憾數十招。
那三人看得驚了,此時才知道這兩頭血煞猴之前沒用全力,根本就是要戲殺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