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喜歡的嗎?”
唐青川帶一人進來,並未對周然介紹。
“這個!”
周然舉這手裏白石,又指著太子正舔食的蛇頭:“還有沒有蛇肉?”
跟在唐青川身後進來的是個中年人,麵孔清瘦,眼神炯炯,他對周然點了點頭,卻對白狗太子多看了幾眼。
中年人沒有掩飾心下好奇,直接來到太子身邊,盯著看了一會,卻搖頭:“可惜!”
唐青川除了對太子五年來幾乎沒什麼變化有些奇怪,並未覺得這狗兒有何特別,如今見中年人反映,不禁問道:“韓先生,哪裏可惜?”
韓先生站起來,沒有再看太子一眼,:“先有缺,若非如此,當是一條靈犬!”
“咳咳!”
周然又咳嗽起來,對那韓先生看了一眼,:“川哥,這塊石頭我拿走了!”
韓先生掃了一眼白石,沒什麼,蹲下來去看其他礦石。
唐青川拍了拍他的肩膀,眼裏皆是憐惜,:“蛇肉還有幾塊,一會讓人給你送過去。”
月上中,即將子時。
周然半開了窗戶,將白石放在月色下,那雙比夜色更幽深的眼神定定看著石中變化。
“咳咳!”
周然拿走白石,合上窗戶,皺眉道:“怎麼會是這個東西?”
端來一盆冷水,將核桃大的白石放於水中。
不過幾秒,堅硬無比的白石竟融化開來。
周然想也沒想,當即咬破指尖,將鮮血滴入其中。
鮮血滴落,盆中之水頃刻沸騰翻滾。
“蛛絲巢,就看你有沒有傳中的那麼神奇了!”
周然在雙手之上各割開一條口子,而後將手放在沸騰的水中。
刺骨冰涼,瞬間襲來。水中似有活物,當即纏住周然雙手,而後更是直接鑽入雙掌之上的傷口,開始瘋狂吞噬起血液來。
傷口無法愈合,鮮血難以停止。
隻一會兒,周然就開始感覺到頭暈眼沉,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大意了。
“看來,要提前了……”
清明冷月無聲,點點碎星無語。
在昏過去之前,周然終於感覺到雙手傳來一股暖意。
屋內無光,周然隻能感覺到一股難言的暖意沿著雙手開始向上蔓延。暖意過處,卻是火辣辣的疼癢,猶如無數隻螞蟻啃咬,著實難受得很。
意識散去之時,周然隻感覺那股暖意蔓延到肩頭方才停下。
“嘭!”
一聲水盆傾覆聲,瞬間打破了玉泉山頂的寧靜。
意識模模糊糊,眼前時不時有光線明明滅滅,耳邊似有人著什麼,有低沉的哭聲,也有歎氣聲,也有人抓著自己的手不放……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當周然再次睜開眼時,已是五日之後。
“咳咳,咳咳!”
這次清醒後,周然的身體明顯更虛弱了,臉上半點血色也無,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了。
“過不了這個冬了!”
鬼醫留下這句話,便走了。
鬼醫醫術極高,他做下的診斷,無人懷疑。因此周、唐兩家人,心裏早就認定周然的命運。可是周然才過十六歲生日,距離十八歲還有整整兩年,如何就提前了呢?
無論周家還是唐家,但凡能回來的都回來了。
一個月來,兩家老人幾乎寸步不離的守在周然身邊,卻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周然消瘦下去。
又是一個滿月,冬風終於吹起了。
“到時間了!”
屋裏隻剩周然一人,夜色中,他用盡全身力氣爬起,推開窗戶。
力氣用盡,人癱倒在地。
壓製喉嚨的幹癢,在冰冷之中等到極少的力氣一點一點恢複。
玉泉山的風,刮骨的冷。
周然盤坐於地,緊緊握著胸前掛著的紫黑晶石,月色清輝無聲的灑落在他身上。除了後院那幾塊石碑,這個他父母留下的唯一遺物,也是他能否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是生是死,便在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