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妃點了點頭,縱身一躍,飛快地爬上了竹竿,雙手抓住竿頂,身體緩緩下墜。淩風在下麵用盡全身力氣,把住竿尾。
慢慢的,尹妃的身體已快貼近地麵,她一聲低喝道:“放!”
說時遲那時快,她的身體向上一躍,整個人如彈子一般疾飛而出向城牆撲去。淩風被竹竿彈得撲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淩風趕忙跳起身,向上望去。
隻見尹妃的身體急如流星,向城牆飛去,然而,眼瞧著馬上就能夠著了,可尹妃的身體恰在此時下落了。淩風一把捂住了嘴,眼見尹妃的身體越墜越快,淩風的心也跟著不停地下沉。
尹妃的身體急速下墜,猛地,她右手一甩,一柄鐵抓向上疾飛而出,扣在了城頭的垛口處。“哢”的一聲輕響,尹妃的身體停止了下落。
淩風長出一口氣,拍了拍胸脯。
尹妃深吸一口氣,雙手抓住繩索,飛快地攀上了城頭,縱身一躍,跳了上去。她四下觀察了一下,隻有遠處有幾名值守的軍士。她麻利地解下鐵抓,連退幾步,用盡全力把鐵抓擲向城下。
“當啷”一聲,鐵抓落地,淩風跑上前去,拾起鐵爪,點頭示意。尹妃將繩尾栓在城垛上,一圈圈繞緊,而後,衝下麵一揮手。淩風抓緊鐵抓,縱身躍起,繩索帶著他貼上了城牆,他雙手連倒,轉眼間便爬到垛口,縱身一躍,跳上城頭。
就在此時,不遠處燈光一閃,兩名值守的軍士走了過來。尹妃和淩風趕忙隱藏在垛口外。兩名軍士並未發現他們,隻邊聊天,邊向譙樓走去。
尹妃對淩風輕聲道:“你在這兒等著,我馬上回來。”淩風點點頭。如燕躬著身子,一步步悄悄地向譙樓潛去。譙樓內點著幾隻火盆,熱氣騰騰。門前的灰牆上,掛著一張木製的值夜時間板,板上掛著很多小木牌,每個木牌上麵寫著一個值夜小組的名字。時間板上刻著時辰,下麵的木牌上便是對應的值勤小組。
十幾名守夜的軍士橫七豎八地睡在鋪上。另外幾人圍著桌子閑聊。一軍士道:“夥長,下一班該咱們了吧。”夥長道:“好像是吧。”那軍士道:“這天兒值夜,可真夠瞧的,您聽聽這風都帶著哨兒。”夥長笑道:“你就是嫌苦怕累,不就是一個時辰嗎,忍忍就過來了。”
話音剛落,門砰的一聲打開了,一股寒風吹了進來,油燈立時熄滅,幾人不由一陣驚呼。
黑暗中,尹妃的手伸到時間板下,將醜時值夜小組的牌子與子時值夜小組的牌子調換了一下,閃身離去。
夥長慢慢地走到門前,向外望去。門外沒有動靜,隻有北風呼嘯。夥長鬆了口氣道:“原來是風啊。好了沒事兒了,把油燈點著吧。”說著,他關上了大門,向回走去,忽然,他停住了腳步,目光望向牆上的時間板。
軍士道:“怎麼了夥長,看什麼呢?”夥長奇怪地道:“嘿,怪了,我明明記得咱們是子時當班,可這時辰板上,怎麼掛著咱們是醜時呀?”軍士笑道:“嗨,肯定是你記錯了。”夥長點點頭道:“也許吧。”另一軍士埋怨道:“咱們可不跟傻子似的,白等了半天?”夥長道:“越到後半夜越難熬。行了,既然咱們不是下一班,就躺下睡會兒吧。”幾名軍士連連點頭,打著哈欠躺在了床上。
譙樓上響起了子時初刻的梆鈴。城頭上的軍士道:“嘿,這都子時初了,怎麼接班兒的還不來呀?”“這幫飯桶,能晚來就晚來,真差勁!這大冷天兒的,誰該替他們多站一刻鍾啊?弟兄們,別管他們,反正出了事與咱們無關。走啊!”幾人連連點頭,紛紛向城頭走去。
城門前空無一人。人影閃處,尹妃和淩風飛奔而來,四下觀察了一番,打開城門衝城外揮了揮手。數百黑衣人向城門而來,人數雖多,在這寂靜的夜裏卻幾乎聽不見腳步聲。尹妃和淩風警惕地四下望著。
鹿賀凜奔至尹妃身前:“我們現在去哪裏?”
尹妃指了指淩風:“他會帶你們去靈隱寺安身。靈隱寺是燕西關的聖寺,沒有人敢去搜查。我一會兒就去把時辰板換回來,這些軍士自知有疏漏,諒她們也沒這個膽子將此事告訴薑問。”
鹿賀凜點頭,向黑衣人們一揮手,一群人在茫茫夜色中向遠處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