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妃趕忙開了門,穎兒雙腿一軟,撲通跪在尹妃麵前,從未有過的慌亂神色出現在她臉上:“皇上,大將軍沈廉領著百官在德陽殿等候皇上。”
尹妃看著她的神色,心驟然沉到了底,這樣的疑惑讓她有些不安:“出什麼事了?”
穎兒一個勁兒地搖頭,眼淚都快逼出來了:“皇上快去吧,卑職,卑職實在不知該如何說。”
尹妃趕到了德陽殿,坐在高處的龍椅上,下站的文武百官都是一臉的莫名其妙,顯然是被沈廉臨時叫來,尚不知出了什麼事。隻有大將軍沈廉站在當中,看著尹妃的眼神十分古怪。
百官見尹妃來了,紛紛下跪叩首,隻沈廉並不下跪,施施然如鶴立雞群,慢條斯理道:“為人臣者,跪天跪地跪君王,你們為何要向她下跪?”
百官見她大言無懼,不覺麵麵相覷,相顧驚愕。尹妃命她們起來,鎮定下來問道:“大將軍,你此話何意?”
沈廉似乎很滿意此刻眾人因她的話而產生的好奇與驚愕,目光徐徐環視,直視尹妃道:“你們麵前的這個皇上,是假的!”
她話音剛落,眾人麵上皆生了一層寒霜。尹妃遽然一驚,心底某個隱秘的角落似被什麼動物的利爪狠狠一抓,痛得心髒肺腑皆搐成一團,漫漫生出一股寒意,凍得整個人格格發抖,幾乎不能動彈。
丞相吳芷言亦是失色,斥道:“大將軍不得信口雌黃!”
沈廉舉起右手起誓,鄭重道:“本將軍以沈氏全族性命起誓,若有半句虛言,全族不得好死!”
吳芷言亦不料她會發這樣的毒誓,愣愣地看了尹妃一眼,道:“大將軍既說皇上是假的,那你且將你的證據拿出來給大家看看。”
沈廉的聲音四平八穩,似乎早就胸有成竹:“先皇膝下隻有一位公主,她駕崩之時公主尚在宮外,是後來由穎兒宣召召回公主。穎兒對公主並不熟悉,所以她帶回來的是個假公主,現在站在我們麵前的自然也是假皇上。”
吳芷言冷哼:“大將軍可真會揣測。若是這種莫須有的揣測也可信的話,那本閣也可以說大將軍你是假的。”
沈廉瞥她一眼,冷冷道:“丞相不知就裏,被假皇上蒙騙,本將軍可以理解。但我請問皇上,你可記得先皇的名諱?又是否記得你的生父,先皇的正卿的名諱?”
尹妃的腦中隱隱作痛,當年她穿越到這個國家,曾經問過穎兒這些事,但當時穎兒不敢直呼先皇和先皇正卿的名諱,尹妃也不曾留意追問,沒想到現在沈廉以此發難。可她又是怎麼知道此事的?
沈廉見她說不出話來,更是得意:“難道公主做了皇帝,連自己父母的名字都不記得了?還是你根本就不知道這些,所以才說不出來?”
吳芷言看著尹妃的神情,眉頭微蹙:“皇上,您真的不知道?”
百官震驚之下忍不住竊竊私語,吳芷言示意她們安靜,道:“僅憑這一點,大將軍就斷定皇上是假的?”
沈廉伸手狠狠擊了兩掌,殿外走進一個蒙著臉的女子,沈廉道:“皇上到底是不是假的,自然是她身邊的人最清楚。隻是穎兒是皇上的心腹,自然是替她瞞著的。隻不過天網恢恢,總有人會站出來將真相大白於天下。”
那女子站在沈廉身邊,尹妃一看她的雙眸,瞬間覺得呼吸有些悶窒,冰實的胸口隱隱有碎裂成齏粉的驚痛與恐懼。
女子緩緩除下麵紗,向尹妃微微屈膝:“草民米宓,參見皇上。”
滿堂嘩然。
沈廉指著米宓道:“想必此人,皇上是十分熟悉的。”
尹妃狠狠咬著牙,含著一抹冷笑:“好個米宓,朕沒早早除掉你,實在是朕的不是。”
米宓眸中一閃,迸出幽藍的亮光,一雙黑瞳直瞪瞪逼到尹妃身上:“是啊,若不是草民是唯一知道皇上絕密之事的人,皇上也不會這麼急著殺我滅口。”
沈廉笑吟吟道:“幸好蒼天有眼,米宓不曾死在皇上手裏,否則先皇的萬裏江山就要所托非人了。”
吳芷言不耐煩道:“米宓,你有什麼話趕緊說,不要跟大將軍一起陰一句陽一句的,耽誤大家的時間。”
米宓緩緩行了禮,垂著眼簾道:“草民慚愧,早就知道了當今皇上的秘密,但草民為了保命,不敢說出來。如今有沈大將軍做主,草民才敢將自己所知和盤托出。如沈大將軍所言,現在的這個皇上的確是假的。當年尹妃公主因為先皇反對她強行霸占左熙銘而負氣出走,在一片樹林中被歹人所截,那些歹人見尹妃公主手上戴著的是赤琥冰環戒指,當即知道她的公主身份。於是她們將公主囚禁,用另一個人假扮了公主,送回皇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