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獵場回宮後,風波餘影漸漸淡去,卻生出一種煊煊的熱鬧。安勳和汐澤商議之後,決定暫時不將此事告訴尹妃,他們現在沒有任何證據,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宣揚起來局麵會一發不可收拾。
熙銘和錫天跟著尹妃回宮的第二天就去了汐澤的寢宮,汐澤一直稱病閉門謝客,聽說他們來了卻一反常態親自去宮門口迎他們進來。
三人一同坐下,汐澤吩咐了上茶,便屏退了下人,隻留紹祺在旁伺候:“你們可算回來了,我每天提心吊膽的,就等著你們了。”
錫天一笑,打開了帶來的錦紅緞盒,裏麵躺著一棵雪白飽滿的雪參,大約有女子手腕粗細,參須根根纖長完整:“這雪參是你父親托我們帶回來給你的,說是極難得的寶物,給你補身用。”
汐澤命紹祺收了起來,低聲道:“你們可查到什麼了?”
熙銘平一平氣息,緩緩道:“你托你父親在宮外尋找我們,他找到我們之後把宮裏發生的事情都跟我們說了,我和錫天立刻四下暗查,卻一無所獲。直到半個多月前,我們回到京城,突然發現有一個人的府苑有些不同尋常。”
“誰?”
“米宓。”
汐澤隱約猜到了些什麼,心下不禁漫起一點惶恐:“你是說......”
錫天微微蹙著眉:“米宓被廢為庶人,皇上開恩許她住在將軍府,她的府苑原本應該一片淒涼破敗,無人問津,可是我們卻偶然發現她府苑的角門頻頻有人出入,且都是在深夜裏,出入她府苑的人還身著夜行衣。我們覺得此事有些古怪,於是那天夜裏,熙銘留在她府苑外監視,我跟上了黑衣人,發現那黑衣人離開將軍府後去了城外那個廢棄的城隍廟,那裏還有四五個黑衣人等在那裏。他們不知商量了些什麼,一同進了深山之中。因為夜深,山裏又不知有沒有埋伏,我沒有再跟著他們進山。”
“米宓......難道此事又和她有關係?”汐澤的容色在燭光下分外凝重,“當年燁軒就是跟著她上了戰場後再也沒有回來,她還曾夥同桓啟燦一起陷害佑燦,差點害死沐言......”
熙銘思慮片刻,道:“此事的究竟我們了解得還不多,過幾天我們會再出宮暗查,你放心就是。”
汐澤苦笑道:“幸好宮外還有你們,否則我們所有人都被困在這宮牆之內,外頭的人怎麼算計我們都可以了。”
錫天黯然垂眸:“其實我真不想去親自暗查,我生怕最後得到的是一個不堪的真相。”
汐澤也有些心慌意亂,雙手無意識地攪在一起:“我真不敢把沐言和幕後主使聯係在一起,但是他現在真的變了很多,有時候看著他,我總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沐言到底是十絕閣的閣主,骨子裏還是有些血性在的。”熙銘隨口說道。
汐澤恍若未聞,隻怔怔地想著什麼,刹那間,他霍然站起身,定定地看著熙銘。
“怎麼了?”熙銘見他神色不對,愣愣地問了一句。
“十絕閣......”汐澤迷茫張口,“我怎麼忘了,沐言是十絕閣的閣主。”
長久待在深宮裏,汐澤很少再想起當初江湖上的事情,伏天寨十絕閣和赤羽堂,這幾個名詞他似乎都有些陌生了。他幾乎忘了,原來一直以來溫順柔和的沐言還是十絕閣的閣主!
“那又怎樣?”錫天上前把他按回椅子上坐下,“你別激動,慢慢說。”
汐澤喃喃道:“如果沐言背後沒有十絕閣的勢力,我可以說他沒有能力害死符禹。但如果十絕閣那麼多高手聽命於他,再加上十絕閣的那些珍奇異寶,他想做什麼都可以了。”
汐澤一把握住熙銘和錫天的手:“你們一定要弄清楚,十絕閣的那十件寶物到底是些什麼,都有什麼用處,還有,十絕閣現在還有哪些徒眾,都聚集在哪裏。”
熙銘低低地嗯了一聲:“你放心。”
五日後,熙銘再次來到汐澤宮裏,手中拿著一個卷軸。
汐澤接過打開,熙銘道:“十絕閣的十種獨門武器,五種是武功,五種是法寶。那五個武功秘籍分別是蒼空玄法、紫凰丹本、白陽寶訣、鳳翎劍抄和天殘奇錄。五個法寶分別是還魂丹、海棱香木、碧瑩聖丹、護心天丹和洗髓幽丹。”
汐澤點點頭:“武功秘籍不重要,要緊的是這些法寶。還魂丹我知道,沐言用它救過我。碧瑩聖丹、護心天丹和洗髓幽丹分別是增進功力、救治內傷和祛除內毒的,可是這個海棱香木是什麼?”
熙銘的目光中微見淩厲:“我一開始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後來在江湖上留意打聽了,原來海棱香木是十絕閣培植的一種有毒的樹木。每逢盛夏時節,香木中就會滲出白色乳狀液體。將液體曬幹後磨製成白色粉末。這種白色粉末燃燒有劈啪響聲,如同滴水,同時產生黑氣。人畜如果嗅入黑氣,眼前會產生幻象,頭腦麻痹,行為癲狂,且接觸時間稍長就會力竭吐血而亡。中毒者會沉醉多日,若不及時解毒,會損及心肺。若自行運功,毒性會入侵經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