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
後麵地獄兩個字,寒宮泠昧噎在喉嚨裏,沒有說出來。
“這裏是蔓延村,這是我家,雖然有些簡陋,但不要嫌棄。”
寒宮泠昧鬆了一口氣,不過讓他最為疑惑的是,明明是掉在地獄區部範圍內的河,怎的會流到人間來,即便會流到人間,估計得得百年吧。
那時候,自己早就是一副骷髏了。
能不死,已經是萬幸了,他不在去想別的,安心的把背脊倚靠在枕頭上。
少年穿著很樸素的衣裳,麵貌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即使湧進人群中也很難分辨得出來,或許這就是平凡而普通吧。
“你救了我,我跟感激你,但我不知道能給你什麼。”
少年搖搖頭,漆黑的眼眸透出一抹純真。
“爸爸說,人生在世多苦多難,但命運是我們可以自己掌握的,但生存與絕望和深淵中,能拯救他的隻有別人,都說救人積德,行善,我不求回報。”
好宮泠昧聽得切切真真的,靈魂都在震撼。
這是他第一次聽說,救人不需要回報的,這樣的無私,果敢,當真是人類嗎?
“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你竟然會對我說這種話?”
“我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救你的時候,你是麵如慘白,眼神渴望求生,我顧不得什麼,一頂要救你。”
少年熟練的磨著草藥,細謹的包裝和分配。
寒宮泠昧抬起另一隻未受傷的手,輕輕撫摸著他眼睛上的軟布。
眼前什麼也沒有,也看不見少年的模樣,但從光線的照耀下,隱約能看出一點輪廓。
“我的眼睛,與世界隔離了,我再也看不見我的家人了。”
少年停下手中的動作,抬眼望向他,“醫生說隻需要半年就會恢複,你放寬心,不是真的瞎。”
說完,便又繼續低頭做自己的事,屋裏頓時又恢複了沉寂。
少年有些不悅的鄒眉,輕聲問道:“你的家人呢?”
“他們全都死了,隻剩下哥哥了,現在哥哥他有些事…”
寒宮泠昧輕飄飄的說完這句話,在四大宮中的家族來說,利益和權力才是生存的條件,他和哥哥早就被逐出家族,現在地府又鬧出了大事,他的家族也跟著覆滅,就像哥哥說的,不要去管,那是他們咎由自取。
親情血緣什麼的,也隻不過是浮雲而已,他們在乎的,隻有利益!
隻要他治好哥哥,就可以無憂無慮的一起生活了。
想到這…寒宮泠昧心裏又無比的堅定,疼痛感早就讓他忽視。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取出魚簍,整理一下,邊動作邊道:“我叫阿泉,我父親是村裏的大夫,我救回你的時候,你的傷太嚴重了,需要動手術,我父親隻是中醫,無法根治你,所以隻能把你帶到醫管去。”
“我叫寒宮泠昧,這段時間,可能就麻煩你了。”
阿泉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一個激靈,拍拍腦門,“哎呀,差點忘了,你的藥還滾著,要糊了!”
待阿泉走後,寒宮泠昧如白紙的臉暗暗沉下去,下意識的睜開雙手,凝望著什麼,可眼前一片昏暗。
“我的能力…在下降,是巨蟒投毒,我要去找哥哥…但…哥哥叫什麼名字,我似乎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
他頭疼甩了甩頭,現在,養好傷再說。
……
沈小染與獄鬼得到消息,那個男人終於醒了過來,不過他醒來的第一眼,有些蒙圈的環視周圍八雙蓄意的眼神盯著他。
嚇得他又洋裝翻白眼暈厥而去,獄鬼冷著臉揪起他的衣領,狠狠的閃了一耳光。
讓他疼得詫異的瞪著眼睛看他,他本能捂住臉上的巴掌印,難以置信指著他們道:“你們想幹什麼?殺人啦…殺人…”
沈炤灼額頭形成一個川字,氣得一腳踹了過去。
“救了你,你還想蹬鼻子上臉?”
男人意識清醒了過來,“你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
沈小染紫眸微眯,冷冷的看他。
男人刷刷的一下回憶自己的遭遇,惡心的打了一個寒顫。
目光空洞,直勾勾頂著床下那雙沾滿泥土的皮鞋。
獄鬼眸一利,跟著他的目光探去。
“你…去了哪裏?”
獄鬼的質問,男人嚇得直往被窩裏縮,臉色發白的抖著,警惕性的遠離那雙沾滿黑土和黃泥的皮鞋。
沈小染從中端詳,也隱隱看出了什麼,俯下身去,進一步靠近。
片刻後,她詫異的站起來,十分肯定道:“你去了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