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李遙終是動容。“不過!我答允呂知府,會在三之後,開壇講道,宣揚大宋朝廷的恩澤下。屆時,二位師弟必須與我同時出現,並承認大宋朝廷才是唯一萬民共有的國。”上清真人下頜微微抖動,心情之激蕩,竟是難以自控。“這也是上清唯一能夠保全二位師弟的無奈之舉。”上清真人極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聲音卻忍不住地抖顫起來。
“我不去!”一個身影忽地出現在二人的麵前,厲聲道。“師弟!”李遙大聲呼道。“潘師弟!我以為你會一直隱忍下去不露麵呢!”上清真人淡淡地一笑。“啊!你們!你們為老不尊!”潘曉驀然醒悟過來,用手點指著兩個師兄,漲紅了一張白皙的臉頰。李遙望向上清真人,目光中多出了一絲欽服。
原來,二人對話之時,上清真人就發覺了有人旁聽。李遙本欲喝破此人的行蹤,為上清真人眼神製止。於是,李遙將心中的疑惑盡數道來,即是為自己解惑,也是為了讓那個有心之人聽到。
“蕭大俠!你父子也出來吧!”上清真人忽然對著茂草中喊道。可是,草木森森,寂靜無音,卻是杳無聲息,師兄弟三人不由駭然變色。若以蕭藍若的武功,鴻飛冥冥,也就罷了。可是,蕭人才有多大一點歲數,竟也能在瞬息之間,了無蹤跡,直令青城派三大高手,汗顏無地。
呂餘慶安排上清真人講道的地方,位於成都府藥市,此處正是人流密集之所在,而且更有一個妙處卻是南來北往的客商,皆在此處彙聚。也就是,除了大宋的子民,這裏別國之人,也是多如牛毛。
上清真人和李遙、潘曉皆是一身道袍,在八卦壇上,端然而坐,門下弟子分兩廂羅立。
“捉拿逃犯李遙!捉拿叛逆潘曉!”忽然,圍觀的人眾之外湧進百餘位軍士,領頭的軍校指著道壇上的二人喝道。頓時,人群乍分,如狼似虎的軍士,將道壇團團圍住。李遙與潘曉意欲跳起,卻被上清真人一左一右地緊緊按住,李遙和潘曉看著上清真人的眼神忽地淩厲起來。
“什麼人在此擾民?來人啊!將酗酒持刀,蓄意搶掠商販財物的賊首給本知府拿下!”呂餘慶騎在高頭大馬之上,令捕快拿了鎖鏈將那領頭軍校按翻在地,上枷披索。眾軍士見是本府知府親臨,皆是畏懼,不敢多言,“呼啦”一下,退至一旁。“上清真人!下官有禮了!適才接到街吏馳報,有人在藥市鬧事搶劫,沒有嚇著你吧!”呂餘慶在馬上向道壇上拱手為禮。“貧道倒是沒有受到什麼驚嚇,隻是貧道的兩個師弟有些驚慌而已。”上清真人輕輕地搖了一下手中的拂塵,淡淡地一笑。
“哦!好吧!待上清真人宣講完道法,下官再為二位高道備酒壓驚。”呂餘慶“嗬嗬”一笑,頗有深意地望一眼李遙和潘曉。“傳本府之令,將這廝殺頭示眾,以儆效尤!”呂餘慶一聲令下,早有劊子手上前,將那位口裏塞了麻核的軍校拉到河邊,也不作勢,立即梟首示眾。
“嗬嗬!呂知府真是好算計,一箭雙雕!”上清真人一見麵,就對呂餘慶揶揄道。青城派三人開壇講道已畢,立時成為了呂餘慶的座上之賓。“道長不是也救下了兩位師弟嗎?這就叫各取所需。”呂餘慶不以為忤,撚須笑道。“隻是你殺了開封府的探子,你就不怕趙光義報複嗎?”上清真人目光如炬地看著呂餘慶。“本官是為朝廷效力,何懼之有?”呂餘慶肅容道。“若是下為官者,皆如呂知府這般,何有亂民滋事?”上清真人一改平素的溫文謙恭,頗有些咄咄逼人。李遙與潘曉對視一眼,皆是心下歎服。這些年來,不是師兄懦弱無能,而是他顧念同門之誼,從來都不與二人計較而已。
呂餘慶經此事後,使得軍中畏服,百姓安寧,成都府終於再現昔日繁華。宋太祖甚是嘉許,詔加吏部侍郎。不久,呂餘慶回京,兼劍南、荊南等道都提舉使、三司水陸發運使。【第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