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以臂膀待爾等,盼能分朕之憂,臨行又約法三章,豈知爾等竟如此膽大妄為,燒殺搶掠,塗炭生靈,爾等可知罪嗎?”宋太祖冷冷地訓斥道。“陛下!這些事皆是我等所為,與劉都部署、曹都監無關。”王仁贍跪在殿前,微微抬頭道“此話怎講?”宋太祖微微一怔,問道。“陛下!要清廉自律,不負陛下之人,當首推曹都監,其次是劉都部署,其他的人都難以自圓其。”王仁贍叩頭,聲音清朗地道。宋太祖遂親自下殿,命人檢視眾人行囊。唯獨曹彬的行囊裏隻有書籍、衣裳,別無他物。
“王全斌的確犯下大罪,但是,他平蜀還是有功的。傳朕旨意,降王全斌為崇義節度留後,隨州安置。崔彥進降為昭化節度留後;王仁贍降為右衛將軍。其下有罪將官依例降級處罰。封賞曹彬為宣徽南院使。”宋太祖責令中書省問罪,王全斌按罪當斬,宋太祖看完奏章,如是頒旨道。王全斌聆聽完聖旨之後,感激涕零,三呼萬歲,心悅誠服地叩拜謝恩。
未幾,朝廷下詔,禁止所有的將帥私取精卒充任侍衛和牙兵,有違旨者,立取爵祿,按律問罪。由是,各地武功高強之輩,盡數進京求職,殿前侍衛司一時人才濟濟。又詔民能種桑棗、開墾荒田者,免加征稅賦,令佐能勸來者,一律受重賞。由是,民間開荒種地之風大盛,呈現出空前的繁榮與穩定。
宋太祖因“九經”之事,始終耿耿於懷。雖然蕭藍若已然答允將“九經”獻上,宋太祖仍是向下廣征書籍,尤以民間遺書為最。宋太祖奢求或許這樣,能先於蕭藍若找到“九經”,亦未可知。宋太祖又在私裏令殿前都虞候張瓊遣殿前得力衛士,暗中察訪蕭藍若的行蹤,務必確知“九經”的下落。
“王爺!殿前校尉石漢卿求見。”呼延讚輕手輕腳地來到正自伏案書寫的趙光義身側輕聲道。“傳他進來吧!”趙光義擱筆看看案頭,回身坐到案後。“下官參見王爺!”石漢卿進門納頭便拜。“起來吧!石校尉!聽張虞候又準備出京了?”趙光義似乎不經意地問道。“王爺明察!正是!”石漢卿緩緩地站起身來,卻仍弓著身子答道。“本王還聽張虞候年前收了三個仆人,你可知道?”趙光義循循善誘地接著問道。“是!那是一家三口。男人魁梧高大,相貌醜陋,但那娘劉氏卻甚是風流水靈,他們帶著一個四五歲的男孩,看著怎麼也不像是那男人親生的。”石漢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很好!可是你知道這個男子是誰嗎?”趙光義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一絲冷厲慢慢地在眼底浮現。
“嗬嗬!一個仆傭,下官怎會在意他的名姓。”石漢卿沒有看到趙光義的臉色,兀自笑道。“可是那個娘你卻知道她的姓氏。”趙光義揶揄的聲音令石漢卿心中一驚。“本王記得那個娘以前應當叫做李劉氏,那個醜陋的男人曾經有個響亮的綽號,江湖中都稱他為‘狂槍’儋珪。”趙光義冷冷地道。
正當張瓊為宋帝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時候,一場突如其來的殺身之禍,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降臨到他的頭上,毫無征兆。而且,醞釀這場潑禍事之人,竟然是他視為生死之交的摯友親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