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二位被風波起和風殘陽父子雪藏了幾近三十年的舊人,如今最的都已年過四十。在常人的眼中,四十歲的男人已是半截入土,知命了。但是,做為武者,卻正是爐火純青,如日方中。
“少主!春一定不負先主之托,少主之願!”春一的眼中沒有一絲猶豫,冷酷而決絕。十二人沒有名字,正如三大家族其餘人等一般無二。但是,在這密室裏,他們的名字分別是春一、夏二梅五畫十二,對應的正是“長老院”十二位長老的名字。他們此去的目的,就是三大家族掌控的“長老院”和他們身上的十二塊腰牌。他們必須在限定的期限內,盡快地出人頭地,進而取而代之。這個期限,是六年,隻有六年,這就是風雨給他們的期限。十二個人,十二雙眼睛,都露出血紅的渴望。
金陵南郊有一座山,雙峰聳立,狀如牛角,故名牛首山。東峰南坡有一寺,名弘覺寺。牛首山延綿而下,與祖堂山似斷若連,層巒疊翠,忽峰起如芙蓉,高聳入雲。南麓古木參,茫茫竹海掩映著南唐皇寺延壽院。牛首山弘覺寺與祖堂山延壽院雖遙遙相對,卻是拍馬難及。
南朝宋大明三年,宋孝武皇帝劉駿於幽棲山建寺,以幽棲山為名,稱幽棲寺。唐太宗貞觀年間,高僧法融禪師在幽棲山北崖洞穴中修行,得禪宗四祖道信嫡傳心法,創禪宗支派“牛頭宗”,稱“南宗第一祖師”。幽棲寺即“江表牛頭”的發祥地。譽為南宗祖堂,改名祖堂寺,幽棲山隨之稱為祖堂山。
唐光啟年間。祖堂寺毀於戰火。吳大和二年,吳睿殿溥重建祖堂寺,稱延壽院。南唐烈祖、南唐元宗皆鍾愛祖堂山,巡遊不輟,最終竟雙雙埋骨於此,建陵於祖堂山南麓。現今唐主李煜篤信佛教,更是將延壽院視為皇家寺院。廣施恩澤。延壽院香火鼎盛,更勝往昔,對麵的弘覺寺愈發顯得冷清而孤寂。
“哼!這些和尚自以為深得國主尊崇。平日裏皆是以國師自居,渾忘了自家出家人的本分。你去問一下,泰欽大師他們到了沒有?”林仁肇盤膝坐在弘覺寺“禪台靜室”內的蒲團上,伸手端起麵前矮幾上的茶盅。輕輕啜了一口。吩咐身後肅立的玄義人。“林府尹此言一針見血!”對座的高越挑指讚道。
高越,字仲遠,高遠高攸遠之胞弟。高遠昔日與韓熙載結伴來唐,同朝為官,私交甚篤。高遠乃南唐國史編修,因感歎國事江河日下,將已修成的國史付之一炬,頗有古人遺風。高遠三年前辭世。唐主李煜令高越與韓熙載續修國史。高越官拜禦史中丞勤正殿學士、左諫議大夫兼戶部侍郎,主修國史。
高越初投鄂帥張宣。張宣欲以愛女妻之,高越壁書一詩,不辭而別。詩雲:雪爪星眸世所稀,摩專待振毛衣。虞人莫謾張羅網,未肯平原淺草飛。高越再投範陽盧文進,盧文進有女,美慧善文,世人稱之“女學士”。高越慕名往求,盧文進以其清警有才思,文名盛於北方,欣然應允。高越隨盧文進入唐,與江文蔚同名,時稱“江高”。江文蔚卒於後周廣順二年,此時唯高無江也!
“二位聯袂重修妙因寺舍利塔,可謂功德無量!何以卻對
這些和尚吹毛求疵?”高越身旁一位瘦長的男子淡然一笑。此人身量極高,即使坐著也遠比常人為高,有個綽號叫做“摩祖師”。
陳曙,字道源。唐末曾舉進士,因其高而無類,人皆避之,遂辭官遠走淮南,遁於蘄州山中。鄉人但凡有集會、祭神,陳曙必知,不待召而至,醉飽辭去。鄉人知其異,每設虛坐,陳酒肴以俟之,陳曙由是常與鄉人驅禍患、寫家書,舍中惟一榻,懸筆而書,速書數卷。陳曙嚐與蛇虎親居,不設牖戶,雨雪滿至,亦自若。鄉人乘其外出而往窺,陳曙必倏忽而至。如此凡數十年,顏發不少異。唐元宗命時任中書舍人的高越召之,不肯起,徙居鄂渚。林仁肇知洪州,陳曙往視,至此落足洪州西山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