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延釗心裏“咯噔”一下,正色道:“慕容有愧也!”趙光義“嗬嗬”一笑,身子向軟椅中更深地陷進去,狹目閃爍,道:“慕容將軍不必自責,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慕容延釗頓時漲紅了臉頰,誰軟刀子不能殺人?趙光義此舉分明是在替李處耘抱打不平。
“折德扆和楊重勳為我大宋世守西北,這‘瀟湘樓’其意昭然,借綁架楊延昭,北結漢國劉氏,西結折、楊二氏,若是再與大理段氏有染,圖謀中原,這如意算盤打得倒是極響,可惜我大宋不是軟柿子,誰想捏就能捏。”趙光義連眼角都不瞄一下慕容延釗,繼續道。
“胡吹大氣!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一個如夜梟般的聲音森冷地道。
“誰!”趙光義一躍而起,衝出門去,慕容延釗緊隨其後。蕭人正欲奪門而出,耶律青雲“嘿嘿”冷笑道:“你倒是什麼熱鬧都想湊。”蕭人笑笑,卻仍出門而去。
“你若是能追到老夫,老夫就告訴你我是誰。”一聲長嘯,雨夜裏,一道暗影,逾牆而走。趙光義、慕容延釗相跟著,越牆追去。一時間,人流如潮,從各個角落,直追而去。
“你怎麼不追上去?”耶律青雲見蕭人突然止了腳步,不由驚奇地問道。“明知道此處高手如雲,戒備森嚴,卻還以嘯聲將所有人都驚動,卻不聞有調虎離山之計嗎?”蕭人撣撣身上的雨水,一縮脖子,卻是雨水滴進了脖中。
蕭人可不知,趙光義貴為大宋朝的皇弟,此地以其為尊,誰敢令其身處險地、以身犯險?
“啪、啪、啪”不遠處有人撫掌,蕭人循聲望去,隻見潘美身披蓑衣,站在屋簷下。
“蕭兄弟!就憑你的見識,潘某真不信你隻有八歲。”潘美隔著雨幕,雙目閃著幽光。“潘將軍謬讚了,人不過臆測而已,哪如潘將軍穩如泰山,早知就裏。”蕭人笑語殷殷。
“心!”驀然,蕭人一聲驚呼,隻見一道暗影,從西廂房的屋頂撲下,直取潘美。潘美見機飛快,佩劍瞬間出手,已與來人雙劍相交。
潘美久經戰陣曆練,早已處變不驚,沉穩不凡。
“蕭公子!”一個女子高聲呼喊。“大娘!我在這裏。”蕭人已聽出正是楊延昭的母親折賽花的聲音。“娘!是蕭大哥的聲音。”楊延昭驚喜地叫道。
折、楊兩家的人等霎時都圍在了蕭人的身畔,不一刻,柴家眾也在侍衛們的簇擁下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火把、燈籠映照之下,所有的人皆是一臉茫然。
此時此刻,明火執杖的人群,都被一對打鬥的人所吸引,竟然無人留意,一群蓑衣人正悄然地逼近柴家眾。
突然,蕭人“龍騰”而起,一招“魚遊”,已將柴文意拉進自己的懷中。“嗤”的一聲,蕭人的左臂已被一劍刺中,血花飛濺。蕭人在柴文意的驚呼聲中,一招“鷂翻”,將柴文意護在身後,右手已抽出了腰間的“海藍神劍”。
在眾人的怒斥聲中,蕭人的長劍,宛如蛟龍,穿梭在蓑衣人中,眨眼功夫,十餘位蓑衣人竟是各個帶傷,驚呼連連。耶律青雲攔住欲上前助拳的折賽花等人,冷冷地道:“看好孩子們!蕭人如果連這些個嘍囉都拾掇不了,今後的路,可不知該怎麼走呢!”
這時,不遠處的暗處現出三個人影,將到近前,卻駐足觀望起來。三人周身熱氣蒸騰,如同剛出鍋的饅頭,雨水打在身上,不消片刻,就被蒸發殆盡。
折賽花不由暗吸一口氣,心道:“這三人好高深的內家功力。”折德願和楊進對望一眼,皆是驚駭莫名,他們二人是折、楊二宗的領頭人,亦是武功最高者,但二人卻是自歎弗如。
耶律青雲不再觀望,蠶眉一跳,一聲清嘯,“虎躍”而至。“鹿踢”、“兔蹬”、“虎剪”,連環使出,“鷹擊”、“猴抓”、“狼吻”,招招絕命。瞬間,十餘位蓑衣人,躺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