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今大宋朝的開封府尹趙光義確是柴家眾的姨父,因為趙光義的繼室就是符彥卿之六女。
潘美一雙鳳目,銳利如輕刀,寒光閃閃,望定蕭人。
“蕭公子!他是宗訓的叔父潘美潘仲詢。”柴宗訓眼見潘美眼神不善,刻意提醒道。“潘將軍!你們都是自家人,人可沒招惹他們,你這樣凶巴巴地望著我,我也會哭的。”蕭人坦然地笑道。
潘美一怔,心道:“多少豪傑大儒,見了我都是噤若寒蟬,語不成句。此子身處謀逆大罪之下,卻談笑風生,視若無物,居然還有心情與我打趣。蕭藍若!你生個兒子都比人強,潘美無語啊!”潘美一生殺伐,麵慈心冷,昔年合趙氏眾將之力,不敵蕭藍若,內心始終耿耿於懷。
“好熱鬧啊!你們幾個家夥怎麼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隨著話音,一身白衫的趙光義笑吟吟地出現在門首。柴宗訓頓時臉色煞白,嘴唇發抖。柴宗訓身旁的柴熙讓一把緊緊地攥住哥哥的手,眼神出奇的冷靜。趙光義的眼光掃過二人,唇間掠過一絲不經意的哂笑。
“見過姨父!”柴家眾紛紛上前給趙光義見禮,柴宗訓眼裏有種不出的不甘,七歲的柴文意也是神情複雜,柴熙謹、柴熙誨不過五六歲,不明所以,唯八歲的柴熙讓神色自若,恍若無事。
慕容延釗和潘美互視一眼,齊齊躬身道:“下官見過王爺!”趙光義上前扶起二人,道:“二位將軍不必多禮!這不折殺光義嗎?”二人與趙光義素來交好,彼此一笑而過。
“蕭兄弟!我們又見麵了!記得你過要去汴梁看我,沒想到又在這裏見麵了,看來你我緣分不淺啊!”趙光義狹目微眯,笑容可掬地望著蕭人。
“嘻嘻!趙王爺!可不是嘛!人生何處不相逢啊!”蕭人老氣橫秋地道。“噗嗤”一聲,柴文意禁不住失聲而笑。“金花郡主!本王就不該帶你出來。原本想使你們兄弟姐妹相聚一次,盡盡人意,卻不想你們卻弄出些許事來,你讓姨父回去怎麼向皇兄交代啊!”趙光義頗為無奈地道。
“所有的事都是文意所做,與我兄長沒有任何幹係。回去之後,文意自會向父皇請罪!”柴文意身板一挺,卻也豪氣可嘉。
趙光義不再與柴文意糾纏,臉色漸顯沉肅,對柴宗訓道。“宗訓!姨父不想節外生枝,明日一早,你就回房州吧!今日之事,就當沒有發生,你是我大宋朝為數不多的異姓親王,皇兄亦待你不薄,望你好自為之。”如今,周太後與柴宗訓居於房州“鄭王府”。
“熙讓!盧公在洛陽基業雖厚,‘彰善裏’雖好,卻非你久居之地,你去滄州吧!你外公經營大名府經年,雄軍更是聲威遠揚,當護得你周全。”趙光義三言兩語,就將兩人打發了。
柴宗訓、柴熙讓皆是一言不發,垂頭不語。慕容延釗和潘美卻知,這是趙光義有意保全柴熙讓。現下,盧琰官運不佳,深受排擠,所謂: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如何能同時護得二萬全?
“金花郡主和熙誨明日隨本王回汴京。好了!時不早了,你們都回去歇息吧!”趙光義逐一地掃視柴氏眾,目光冷肅,凜然生威。
“蕭人!你明日也和我們去汴京嗎?”柴文意臨出門時,回頭向蕭人問道。“這個恐怕由不得我吧!其實,我有一個方外的老友去了‘相國寺’,倒是真想去汴京看看呢!”蕭人頗有一些猶疑。
“耶律兄台!既然來了,何不進屋一敘?”趙光義忽然對著門外道。
“哈哈!哈哈!時隔三日,刮目相看。恭喜趙王爺內功大成!”青影一閃,耶律青雲已然高坐在了屋內的南向座中。慕容延釗和潘美皆是心內暗驚,此人好高明的身法。
柴文意衝蕭人眨眨眼睛,道:“蕭人!我先回去了,明見!”蕭人微笑著點點頭。柴文意輕笑一聲,這才轉身離去,心中卻是納罕不已,明明自己擋在門首,雖然身子有些巧,卻也擋住了進門的路道,這人是怎麼進屋的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來無蹤,去無影。耶律兄台的輕功,當世無雙。”趙光義精眸閃閃,滿眼皆是激賞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