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少女忽然軟倒在蕭藍若的懷中,笑吟吟地道:“哥哥!你喜歡我嗎?”媚眼如絲,一雙眼風情萬種地看著蕭藍若,吐氣如蘭。蕭藍若不由麵上一紅,但他絕不會手軟,伸指飛快地點住了她的要穴。
黃浩定睛看著蕭藍若,道:“你這是哪家的擒拿手?”蕭藍若笑道:“是我自家瞎擺弄的。”“哦!很有創意,假以時日,定當成為一門絕學,不錯!不錯!”黃浩連聲稱讚。
“一老一,自吹自擂,也不知道害臊!”紫衣少女麵罩寒霜,冷冷地道。
黃浩看向紫衣少女,道:“你為何暗算老夫?”紫衣少女笑得花枝亂顫,道:“哎呦!女子好心請你老喝酒,怎麼還有錯了?”黃浩麵色沉肅,道:“快拿解藥來!”紫衣少女忽而俏臉一沉,道:“休想!”蕭藍若有些緊張地道:“前輩!毒藥很強嗎?”黃浩略微點頭,道:“尋常毒藥原也不懼,可這毒藥無色無嗅,劇毒無比,沒有獨門解藥,恐怕九死一生。藍若!你就叫我師兄吧!”
紫衣少女嘴角一撇,哂笑道:“呸!人家好端端的一個青春少年郎,和你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稱兄道弟,沒得折了壽命。不過,老爺子你還真識貨,知道這‘九轉消魂丹’的厲害。”蕭藍若憤怒地一掌拍在紫衣少女的肩頭,喝道:“交出解藥,否則絕不容情。”這一掌,因惱怒而力道沉雄,紫衣少女頓時痛入骨髓,不由呼痛不止,淚水終於滑落玉頰。
黃浩麵顯苦相,運氣逼毒,額頭汗水泠泠而下。
蕭藍若急道:“快拿解藥救我師兄。”抬掌又欲拍向紫衣少女。紫衣少女咬緊牙關,臉上兀自掛著淚水,恨恨地道:“你一掌打死我得了!我沒有解藥。”黃浩淒然一笑,道:“老夫縱橫江湖數十載,不曾想竟在陰溝裏翻了船。你是誰?”紫衣少女咬牙切齒地道:“楊飄雪!”她的目光中透出一股森冷的寒芒。
黃浩仰頭大笑,道:“很好!為兄報仇,理所應當!藍若!放了她。”蕭藍若猶豫地解開了楊飄雪的穴道。楊飄雪瞪眼看著黃浩,猶自不信。黃浩道:“你可以走了!”
楊飄雪揉著肩頭,嘴裏發出“嗞嗞”的聲音,緩緩地挪到房門口。蕭藍若急聲呼道:“楊姑娘!你就救救我師兄吧!”楊飄雪目光複雜地望著黃浩,搖頭道:“這是我從‘毒神’魏杞處,以身換來的獨門烈性毒藥,連‘毒神’自己亦無解藥。而且,即使‘藥王’李珣複生,過了一時三刻,也無從下手。他已經挨不過今晚了,你好生安葬他吧!”
黃浩微眯雙目,五心向,眼、口、耳、鼻頓時七竅生煙。蕭藍若大是驚奇,目不轉睛地望著黃浩行功。過不多時,黃浩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麵色凝重地道:“幸好發現及時,否則以老夫苦心獨創之‘搬挪術’,恐亦無用。現下,我已將毒素逼至玄關處,暫不會毒發,但卻不能再運功力。也就是,如同廢人一般。藍若!你一定要記住,在這世上,無論對手多麼強大都不可怕,明刀實槍,猶有可敵。最可怕的卻是那些殺人於無形的旁門左道之術。”
蕭藍若慨然道:“師兄!你放心,藍若誓死衛護著你。”黃浩笑道:“解鈴還需係鈴人。我這般強壓毒性,隻是權宜之策,恐撐不過月餘。為今之計,得尋到製毒之人。據我所知,‘萬毒宗’自‘毒王’司空圖死後,四十多年來,無數江湖中人,都在追殺這個弑師惡賊,可到頭來,追殺他的人,全都躺在了棺材裏,而魏杞其人卻漸漸聲名遠播,被江湖中人稱為‘毒神’。魏杞性情孤僻,嗜殺如命,為人陰冷,為躲避追殺,居無定所,想尋他恐如大海撈針。”
“楊姑娘一定能找到他。”蕭藍若胸有成竹地道。
黃浩微微搖頭,道:“即使找到了又能如何?人生百年,過眼煙雲。生亦何歡,死又何懼?藍若!記住師兄的話,一切隨緣。你入世尚淺,不知世道凶險。況且,你為人太過忠厚,如此行走江湖,恐怕凶多吉少。且不這毒藥,令人難以提防。就算是江湖中人的險惡心計,亦是防不勝防。一不留神,就會令你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這就是師兄要告訴你的,什麼叫做殺人無形。”
蕭藍若望著黃浩,若有所思,他的心靈似乎開啟了一扇極其陰冷的窗子,絲絲地透著寒氣,令他毛骨竦然。以黃浩昔日的威名,尚為人利用,先是勞心勞力地做了一回教頭。而後,又為人充當了一次探路石、急先鋒。他因此而半生頹廢,威名不複。但是,他卻不能師父難雲大師和韓知古韓將軍,有什麼地方對不住他。當真是隔靴搔癢,難耐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