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殺人無形(1 / 2)

老者沉吟片刻,望向蕭藍若的眼底,道:“你識得老夫的功法?”蕭藍若微微點頭,道:“晚輩若是看的不差,前輩所用當是‘四象般若功’!”老者劍眉一挑,動容道:“你從何得知‘四象般若功’?”蕭藍若坦然道:“晚輩曾受難雲大師垂憐,得授此功法。”

老者狐疑地呆望著蕭藍若,片刻之後,忽然放聲大笑,道:“難雲這個老禿驢,臨了臨了給老夫尋了個孫兒輩的師弟,這也太離譜了。”蕭藍若聞聽此言,驚詫地望著老者。老者笑罷多時,方才道:“難雲沒有告訴你嗎?”蕭藍若如實道:“晚輩隻是他老人家的記名弟子,隱約聽他老人家起,他有個方外老友,是位劍術名家,難道你就是……?”老者“哈哈”大笑道:“不錯!我就是他那個所謂的方外老友,‘浪蕩劍’黃浩。”

當年,妄幻禪師臨終之際,命弟子難雲和尚前往中原,尋訪黃浩,並將“四象般若功”代傳於黃浩。黃浩受人之惠,與難雲亦師亦友。

“師弟!雖然難雲從不認我這個徒弟,但在我心中,他永遠都是我師父。師兄我隻有一女,而且也已經快五十歲了。難雲也曾勸我收個義子,將‘四象般若功’傳承下去,我沒答應。興許就是這個原因,他才會收你為徒。”黃浩沉吟道。

“難雲這些年還好嗎?”黃浩問道。“恩師這些年常年閉關,幾乎已不聞世事。此次南下之前,我曾專程前往鳳凰山辭行,可恩師他沒有見我,隻是命沙彌捎話與我,令我勿忘誓言。”蕭藍若神色淒楚地道。黃浩心中一動,道:“你可知道黃龍府‘淩雲閣’?”蕭藍若身子一顫,麵露駭色,道:“聽這個衙司隸屬於皇族,主事之人曆由皇族中德高望重之人出任,其職司就是衛護皇室,鏟除異己。”

無怪蕭藍若心存駭意,在“燕王”述軋弑君叛亂後,皇室就是出動了“淩雲閣”的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誅殺叛附述軋的諸將,改立“睡王”耶律璟為帝。蕭藍若其時被蕭思溫私藏於自己的軍營之中,而幸運地逃過一劫。蕭思溫對朝中的態勢,觀察入微,實非常人所及。

黃浩麵容一肅,道:“顯二年末,太宗即位,大肆招攬能人異士。當時,難雲和鎖龍塔散人‘閑空居士’力邀我主持‘淩雲閣’,我鑒於受難雲之恩,無以為報,遂前往黃龍府。正如難雲禪師所言,太宗求賢若渴,待我亦恩勉有加。我盡心竭力地經營‘淩雲閣’,將那些自以為是的所謂武林高手,盡數製服。老夫出身‘落鳳坡’,訓練殺手,正是老夫專長。但是,老夫曾令太宗發下毒誓,‘淩雲閣’隻能用於衛護皇室,不得用以他途,更不能謀刺中原之士。”

“後來,聞聽‘講武經’將現世,又兼太宗密令刺殺叛附中原的‘東丹王’突欲,老夫遂攜‘淩雲閣’十大殺手隨韓知古韓將軍前往中原行事。”黃浩猛然抓過店家剛上的一壺酒,狂飲而盡。

黃浩向正欲起身的蕭藍若擺擺手,道:“不礙事!”接著道:“荊南碧螺山一戰,血流成河。‘淩雲閣’十大殺手,為助老夫取得‘講武經’,盡數斃命在封遇春的掌下,老夫亦被他打成重傷,僥幸逃得性命。當時,我無顏麵對太宗皇帝,加之傷勢奇重,也回不了契丹。於是,老夫便在荊南一帶,尋了一處荒山野洞,專心療傷練功,希望有朝一日能夠重見日。”

“可是,老夫的傷勢比想象中嚴重的多,十餘年來纏ian悱惻,始終不見大好。當老夫終於能夠重出江湖之時,才知先帝已駕崩於欒城。其時,又值妻子病故,老夫登時心灰意冷,遂寄情於山水之間,緬懷逝者,四處遊蕩。”黃浩意味蕭索地道。

“這十七年來,老夫苦思冥想,當年碧螺山之戰,究為何故?但當老夫得知韓知古與封氏乃世代強仇之後,登時豁然明了。”黃浩略微沉思著接著道:“挑起群雄之間的混戰,待封遇春內力耗竭之際,突施殺手,一蹴而就,這就是韓知古誅殺封遇春之謀。韓將軍心思縝密,不愧一代名將。”

“當老夫得知韓將軍自中原回轉契丹不久,便與世長辭,就更加判定他就是那個始作俑者。封遇春的武功,學究人,若非如此設計,誰又能殺得了他?但可以想見,封遇春的臨死一博,定是雷霆萬鈞,韓知古雖暫時逃得性命,但亦是傷重不治,終是未能逃脫其人的毒手。”黃浩心存忌憚地道。

忽然,黃浩麵色一變,悄聲道:“不好!我們中毒了。”蕭藍若頓時大吃一驚。黃浩不動聲色地道:“你提提真氣,看有沒有阻礙牽絆。“蕭藍若試著一提氣,並沒有什麼障礙,緩緩地搖搖頭。黃浩心中頓時明了,自己適才情緒激動,未加防備,已然著了別人的道。“這怕是家黑店,初時的酒應該沒有問題,最後的這壺酒可能被下了毒。”黃浩推測道。

這時,一個年輕貌美的紫衣少女從後堂內款款地走出,姿態甚是優雅。

她一雙妙目看著黃浩,曼聲道:“老爺子,女子給你老特製的美酒如何?”黃浩“哈哈”大笑,道:“不錯!味醇而甘美。”紫衣少女春風滿麵,笑顏如花,嗲聲道:“那你為什麼不謝我呢?”著走近桌旁。蕭藍若忽然斜身,出手如風,已叼住了紫衣少女的右腕,一拖一帶,將她牽到近前。紫衣少女頓覺半身酸軟,動彈不得。黃浩眼睛一亮,讚道:“好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