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東離國青年將領陳歌,有條不紊,從容指揮攻城。
“不愧是月白帶出來的兵!”
收起遠視筒,江憶雨調轉馬頭,領兵直奔和池城。和池城是天海八郡第一座被攻陷的城池,現在和池城守軍是東離國軍隊。
黑金鎧甲騎兵,風馳電掣,江憶雨僅帶了一萬人。這些人,名義上是商瀾國軍隊,其實是未被盡誅之秦家軍與她訓練的新兵整合而成。清一色的黑金鎧甲,左胸一朵血色梅花,以秦家獨有後被江憶雨改良過得弓弩為武器,鼻梁一下帶著黑金麵具,戰馬均是百裏挑一之戰馬,個個身手矯健,似黑龍整齊有序,靈活矯健穿越叢林捷徑,兵至和池城下。
城樓守軍遠遠看到像一條黑蛇一樣的騎兵軍隊,詫異之後,匆匆稟報守將吳清將軍。吳清年僅十八,生得魁梧健碩,濃眉炬目,一把大刀擊敗諸多名劍,以此聞名,被月丞相召入軍營。
江憶雨棱角分明的巴掌小臉,白描畫目眉眼,琥珀般清澈眼眸中看到城樓上光著膀子拿著大刀之人,嘴角不禁勾起。
“城下何人?速速報上名來!”
震耳嗓門兒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一隊準備!”
一百騎兵縱馬上前,呈“一字”架上弓弩。吳清沒有得到回應,看到這支從未見過得軍隊,心中本是疑惑,再看他們由一女子統領,更是疑惑。
“城下到底是何人?此城已為我東離國所有,速速離去,否則本將軍必親自斬殺爾等。”
“二隊準備!”
同樣一百騎兵,弓弩準備。
此時,吳清終於明白了這支軍隊的意圖,他們是要攻城。放眼望去,僅有一萬人的軍隊,和池城中守軍有五萬,而且,陳歌的軍隊就在風海城,此人想做何圖?
“備戰!出城!”
和池城內吳清開始整頓軍隊,欲帶兵出城,主動迎敵。城外,江憶雨排布三百人,在城中整軍之聲愈來愈響,距離城門愈來愈近之時,江憶雨一聲令下,騎兵弓弩上箭,每支劍上裝著一個像袋子一樣的東西。
“那是什麼?”
城樓上的士兵看到下麵這些騎兵,奇怪的箭矢,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著。
“放箭!”
三百支箭同時射向城門,城樓上的士兵看得目瞪口呆,這些人不會是想用箭將城門射穿吧……
第二支箭上弩,江憶雨卻沒有下命令,直至城中吳清的軍隊接近城門,就要開城之時,箭上點貨,三百支火箭射向城門,射在第一支箭送出不明物體之上。頓時,震天動地的爆炸聲如雷鳴般響徹和池城,火藥之威城門炸成焦炭,城牆轟然塌陷過半,吳清即將出城的軍隊,死傷無數,連他本人也被壓在城牆坍塌巨石之下,不甘的雙眼看著江憶雨的騎兵,盾牌罩頂,朝城中而來。吳清怒而奮起,大喝一聲,推起巨石,喘著粗氣站起來,從斷垣上拔出自己的戰刀,粗壯的身軀,爆紅的雙眼,額頭流著血,右臂鎧甲被炸飛,青筋暴起,站在滿地死傷士兵前麵,擋著江憶雨入城之路。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有我吳清在,休想踏入和池城一步!去死吧!”
戰刀飛離手中,像縱馬而來的江憶雨刺來,江憶雨不禁驚訝又驚豔,鈍如大刀,僅是被他一擲,竟能有破空之力,準確無誤刺向浮動目標,力道從始至終都是極強,此人刀法著實厲害!軟劍似蛇飛旋而出,與戰刀刀尖相對,卸去它的力道,將戰刀後震斷垣之上,刀柄生生插入斷裂城牆。
吳清震驚不已,此人軟劍可抵強兵刃!一擊之後,江憶雨馳騁入城,吳清尚未反應之際,軟劍穿喉而過,滴血不沾。
騎兵馬蹄揚起風塵,城門前守城之將挺立,後身死倒下,和池城破!
月白憤怒難抑,重重拍在軍案上,驚得合樓將軍跪地請罪!
“龍玉何在?”
“末將在此!”
“傳本相將令,清點火炮下船,增兵天海八郡!”
“末將領命!”
龍玉帶領五十火炮之數,十萬兵力支援天海八郡。江憶雨攻占和池城之後,馬不停蹄攻下另一座被奪城池山麓城,駐守山麓城東離國守將被斬殺。
風海城外燃起熊熊烈火,營帳盡皆被炸毀,士兵叫喊聲被淹沒在火藥爆炸聲響之中。一直在城中抵抗不出的邱楚國,打開城門,集結城中兵力傾巢而出。陳歌此時腹背受敵。一千騎兵弓弩火器射殺東離國軍營,風海城保住了。江憶雨站在高丘之上,目光鎖在東離國將領陳歌身上。軍營大亂,此人迅速做出判斷,從容鎮定指揮撤退。
“此次月白啟用了不少優秀青年將領。”
騎兵驅馬來到江憶雨身側,頷首說道,
“騎兵侯爺,宗澤水軍逼近戰船。龍玉率領十萬大軍,五十火炮支援天海八郡,欲重新奪回城池,攻下八城。”
江憶雨眉頭舒展開,清澈的眼眸流光瀲灩,
“月白戰術更加精進了。”
風海城在江憶雨助力之下保住了,東離國將軍在撤退的過程中,剩餘三萬人與江憶雨騎兵相遇,兩軍激戰,陳歌死在江憶雨弓弩之下。東離國東南與天海接壤之暮川海岸,與商瀾國接壤之天海八郡,皆是東離國之戰略所在之東南門戶。如今天海八郡落入邱楚國手中,若是奪不回八郡,縱使守住暮川海岸,三國亦可從天海八郡登陸,打開東離國東南門戶。因此,東離國必然不惜一切代價奪回!故而,在江憶雨以火藥攻城之後,東離國派出五十架火炮,十萬軍隊支援,再奪天海八郡。除此之外,東離國奪去商瀾國星河海岸三座城池。宗澤的海軍正潛入商瀾國戰船船底,意欲破壞戰船,釜底抽薪。因此,天海八郡之局勢,尚不明朗。
為了抵擋東離國的火炮與十萬援軍,商瀾國向天海八郡各增兵兩萬。邱楚國師在靈越城中等來了商瀾國的援兵,也等來了剛剛連奪三城的江憶雨。
上官雲輕看到僅有一萬人的軍隊,亦是不可思議。但是看到他們整軍嚴謹,身姿挺拔,弓弩配備皆是上乘,便知是精兵了。見到江憶雨,夜離最為興奮,幾乎是飛奔而去牽馬,被江憶雨一腳踢開。
“主上……”
江憶雨瞪了他一眼,隨上官雲輕進入府衙。
“國師還有多少兵力?”
“八萬。”
上官雲輕話落,江憶雨執茶之手頓住,抬眸問道,
“邱楚國預計投入多少兵力?”
“ 國主認為東征戰線過長,玉瓊宮不宜投入兵力太多,此八萬兵力供侯爺差遣。”
上官雲輕態度明確,邱楚國不會再增兵天海。夜離在一旁聽著,心裏著急。此事涉及兩國利益,一邊是主子,一邊是唐慎,他該如何是好?江憶雨聽後,倒沒有說什麼,隻是笑了笑。
“國師先行天海,為本侯引發此戰,不甚感激。國主思慮,情理之中。”
”既然侯爺無異議,不知接下來如何排兵布陣?“
江憶雨手指敲擊在桌子上,說了一個字,
“等!”
“等?”
上官雲輕詫異驚呼,眼下戰事,怎麼等得起呢?
“侯爺,東離國的火炮已經朝向天海八郡,侯爺還在等什麼?”
放下茶盞起身走出府衙,上官雲輕跟 著她走出去,天海戰船方向天空萬裏晴空。
“國師且等,天變之時,自見分曉。”
海之幽藍,冥冥似另一個世界。遊魚潛浮,似影似幻。兩國火器停火,商瀾國戰船上靜謐無聲。藏在海水中潛遊而來的東離國水軍,於戰船底部,秘密安裝水雷。這些經過特殊訓練的水軍,可以在海中閉氣很長時間。浮遊似魚,宗澤指向船首,一個水兵遊向船頭,身形調轉,不一會兒,探出手來,打了一個寓意成功的手勢,宗澤看到之後,揮手讓他跟上來,宗澤見船首水兵向他這邊遊來,轉身指揮其他水兵圍繞船身進行密集安裝。卻沒有看到,那水兵離開船首的時候,身後逐漸變紅的海水,以及一具上浮的屍體。
由於水下的操作必須速戰速決,一千水軍安裝完畢之後,在宗澤的指揮下,在海中原路返回,回程中,他們的速度極快,一處水雷引線被觸發,所有的水雷皆會爆炸,他們撤走的時間很緊張。
就在他們奮力遊回東離國海域之內時,身後響起一陣接一陣的巨大爆炸聲。海中,宗澤一雙紫眸回望濃煙滾滾的戰船,美麗的眼眸中滿是冷笑。商瀾國的戰船毀在他宗澤手中,此一戰成名。
越來越多的屍體浮現在海麵上,殷紅血水似泉湧般瞬間染紅了星河海岸。遠視筒中呈現的一片血紅,讓如月色般冷豔之人,十分滿意。收起紅傘,轉身進入羽樓。
宗澤率領一千水軍快要到暮川海岸,距離戰船不遠的海中,突然感覺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住了,掙紮兩下掙脫不開。正要呼喚其他水兵來查看之時,他看到這些水兵看他的眼神充滿殺意……
“不!你們不是……”
未等他說完,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拽了下去,深深沉入海中,紫眸流光溢彩,充滿驚恐與不甘。
這支回遊的千人水軍根本就不是他率領的東離國軍隊,而是商瀾國人喬裝。那麼那些浮上海麵的屍體,才是真正東離國水軍。是誰?是誰可以在海中如此迅速且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這些水兵?是誰?
紫眸不甘心的閉上那一刻,手摸向懷中錦囊。就在他掙紮觸摸的時候,有人快速的從他懷裏取出錦囊,宗澤暈死過去。
被替換過的那支水軍,以詭異的速度沉入東離國戰船底部,分別在戰船關鍵部位安裝上了水雷。他們速度極快,退去時像影子一樣飄渺,很快消失在海中。
“暗影諜者,以‘詭’著稱。傳聞中,他們的主人被稱為”魅“。”魅習“得一身詭異身法,可隱藏於黑暗中,卻被黑暗還要幽暗,是暗夜中的暗夜。而魅影諜者想要殺的人,想要做的事,從來沒有失手過。不屬於四國中任何一個國家,與無影樓一樣獨立之存在。是這片大陸上最高的諜者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