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還行!小唐慎,你就用本樓主造的戰船,本樓主訓練的精兵,稱霸天下,橫掃三國,看看本樓為你打下的江山……哎呦……”
未等他嘚瑟完,上官雲輕一拳打在他肚子上,夜離捂著肚子疼得直叫……上官雲輕嫌棄地看他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說道,
“你造船,圖紙是他人所給;你練兵,領兵之權在他人手中;你還好意思說!侯爺下了軍令,今年寒節之前,必須拿下暮川海岸,攻占東離國東南半壁城池,為無影樓立國!到底是誰為誰打江山?!”
看上官雲輕瞪著他,夜離尷尬的摸摸鼻子,背負雙手,笑著說道,
“本樓主的就是國師你的,都一樣……一樣”
“哼!樓主這麼大方,待無影樓立國,不如許本國師一國好了!”
“行行行,本樓主送你一國。這算是本樓主為國師打下的江山了吧……”
“夜離——!”
邱楚國的將士對本國神聖的國師,屢次被這位神秘的無影樓主惹毛,已經習以為常了,見怪不怪了。
八卦盤,琉璃瓦,流沙卜卦……羽樓中事物在江憶雨眼中,是那麼的刺眼。江憶雨站在卦象前呆呆的看了一會,慢慢垂下頭去……
“這就受不了了”
羽樓之門打開,執著紅傘的男子,嘴角蓄著一絲笑意,卻極其冷漠的看著她消瘦纖細的背影。
“丞相……”
“退下”
東離國的士兵退出,將羽樓包圍。羽樓之門閉合,月白放下紅傘,脫掉長靴,赤足走在海水般殷藍透明的地麵上。
“你屢次與命運對抗,哪一次不是慘敗似喪家之犬,狼狽若地獄野鬼。秦貞啊秦貞……你的命就是如此,知道與不知道天意,並沒有什麼不同。”
抬頭轉身,一張蒼白的小臉,毫無血色,如畫眉眼,然琥珀色的眸中布滿血絲……紮起的長發,黑衣勁裝,細瘦腰肢與身板……月白仿佛看到了那個從屍山血海之中走出來的寒王妃……彼時,她滿手鮮血,滿身汙穢,頗為悲慘刺目。如今,她一身整潔,卻依舊那麼悲慘刺目……
“月白,你不會贏”
眉毛輕挑,如冷月般冰寒的男子,驚訝的看著她,
“年歲也不小了……還是這麼大言不慚,自以為是!上官雲墨算到自己的命又如何?到他該死的時候,還不是死了!你助他幫他,也沒救回他。這一次,天意又是如此,你又能如何?你能改變什麼?!……”
江憶雨淡然淺笑,拔出腰間軟劍。月白看她舉動說道,
“侯爺以為還走得了嗎?”
外麵響起弓箭拉動之聲,羽樓已經被重重包圍,她一人之力,不可能抵抗千軍萬馬。不過……
“丞相,羽樓建的不錯。”
月白冷笑,江憶雨甩出軟劍,劍尖劃鏡壁而過,機括運轉,流沙震動,頭頂琉璃瓦開啟,陽光照射進來,月白下意識後退躲避,江憶雨飛身而出,琉璃頂閉合之際,她看見了一雙紫眸,在暗處,冷冷地望著她……
“秦貞!老天爺都不幫你!你注定失敗!”
光芒散,黑暗現。帶著月白的憤怒,江憶雨從東離國戰船上逃了出來。上官雲墨的死就在眼前,她明明知道卻阻止不了悲劇發生……
“由離坎卦”,離者,死也!
為什麼會這樣?一切沒有盡頭嗎?
頭疼得厲害,眼前天旋地轉,海麵重重疊疊,搖搖晃晃……
蛟龍島,惡龍藏匿之地。天海的海風吹不進島嶼密穀,凝神檀香無法讓人安寧。
隱約之中,聽到耳邊有人說話,莫不是她昏昏沉沉,失足墜海,產生幻覺了……心口很痛,手猛地抓住什麼,眼睛驀然睜開……金色麵具,血色朱唇,緊抿著,好像不高興……
“北……北冥凰……”
江憶雨恍然眨了一下眼睛,莫名緊張……
“放手”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才發現自己一直抓著他的手,慌忙鬆開。
“說好一月,晚了一日……沒有信譽……”
“我……有事,耽擱了。”
“秘製百靈丸解噬骨丹,下下策。”
江憶雨低下頭,不敢看他。慕容熙從鬼醫穀帶回來的百靈丸,僅有三顆,相州時用了一顆,解噬骨丹用了一顆,還剩下一顆,或者說,隻剩下一顆了。
“百靈丸壓製寒毒尚不足,可知寒毒攻心,無藥可解。”
江憶雨碰了碰自己心口的位置,剛才那麼疼,現在好像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