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樓淩天海,高達二十丈烏鐵戰船,是夜,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天海海麵,擱淺星河海岸,與暮川海岸“離”字號戰船呈相對之勢。戰船底倉開啟,攪動海水發出巨大聲響,上萬士兵有條不紊,訓練有素的進入船底,閘門關閉之時,二層船倉傳出機括齒輪轉動聲響,雲梯降下,裝甲兵進入,然其數量不足一萬,僅有八千,二層閘門關閉時,頂層船艙開啟,輕裝弓箭手借飛索之力,滑翔降落,戰船全部合閘。
紅傘之下,月牙白衣男子放下遠視筒,細眉揚目泛著冷冷的光澤,嘴角上斜勾勒出喜怒不明的笑意。海風無情冷漠的肆虐,一身黑衣勁裝的女子,巴掌大的小臉蒼白的可怕。
二人對望汪洋大海,彼此身影倒映在對方眼中,是那麼刻骨銘心……無數回憶輪轉時間縫隙,全都轉回眼前來。
她是相門千金,皇族兒媳離王妃;他是少年謀士,年少成名,意氣風發。他拜入寒王府,成為寒王幕僚門客,她以戰功躍居將軍之位,內助夫君寒王。曾經的他們,不負空樽對月,互為知己,共謀一國帝位,輔佐心中明主。
時間是多麼的無情啊……命運是如此戲弄世人……予他們不生不死之局。
他死而複生,卻永遠活在黑暗之中,永生不可見光明。她死而複生,卻僅剩短短幾年之命,寒毒纏身,日日活在病痛之中。
昔日萬般豪情,千般情誼,空空也。唯有仇恨,也隻有仇恨,牽絆彼此,不死不休。
“侯爺,準備好了”
士兵小心翼翼將弓箭放入傘下之人手中,長年受蠱毒反噬的身子,活在陰暗無光的地方,一身絕世無雙劍法,被生生壓製。
箭破空而出,厚重呼嘯的海風抵擋不住箭風蒼穹之力,直指黑衣女子,狠佞絕殺!
清澈明亮的雙眼注視著紅傘下之人一舉一動,她沒有接過弓箭,腰間銀白軟劍似一道白光飛出,如銀蛇淩空飛向奪命之箭……
箭與劍側空劃過,黑影飛身而出,軟劍回旋,斬斷長箭,直逼船頂傘下之人!
江憶雨突如其來的舉動,引得東離國戰船一陣騷動,月白眯眼看著她手中軟劍即將刺向他眉心……眼中的不屑那麼刺眼,嘴角冰冷的笑意格外滲人……江憶雨看到了,看得清清楚楚,這是月白對手下敗將的嘲諷!玉姬山月白設計上官雲墨,她敗了。
就在江憶雨即將刺中月白之時,反轉身形,飛落在二層甲板上,突然出現遍布重甲騎兵的戰船上,士兵馬蹄慌亂,趁著亂象,嬌小身影來回穿梭,很快便消失在騎兵視線中。
“丞相,她不見了。”
“狡詐如狐…”
話未盡,商瀾國戰船發出巨大響聲,二層船艙圓筒處,不下百枚火炮伸出獠牙,正對著東離國戰船船身。
“丞相!”
東離國的士兵駭然看著這個龐然大物,充滿了恐懼。
月白心中終於清明,為何二層船艙僅有千人?因為她隻需要裝填並操縱火炮的士兵,而已。
“秦貞,倒底是你技高一籌。”
“丞相,我們是否先發製人進攻?”
商瀾國炮口對著他們,極有可能開戰。麵對東離國將領的顧慮與疑問,月白轉身,手執紅傘,走下甲板……
“不必。他們還做不到!傳軍令,徹查戰船!”
擱淺在暮川海岸附近,天海八郡海域周邊的邱楚國戰船上,國師上官雲輕與無影樓樓主夜離,旁觀著商瀾國與東離國之間的較量。
墨衣少年俊朗麵龐上,帶著深沉與思量……而身側之人,非常滿意,非常自豪地看著海麵上發生的一切。
“沒想到侯爺這些年在商瀾國,竟然建造出這樣一艘龐大堅固的戰船。不知……侯爺還隱藏了多少實力?”
夜離得意兒攬著上官國師的肩膀……無比得意兒的說道,
“哎呀,小唐慎,這些你都不用管!如今邱楚國之危已解,他東離國想一舉擊潰邱楚商瀾兩國,還得掂量掂量自己不是!
上官雲輕掙紮了數下,掙脫不開夜離得禁錮,臉撇到一邊,看著海麵說道,
“四國無海戰,若是此戰得勝,商瀾國必將成為海上霸主,侯爺也會揚名天下,開四國之先河,載入史冊。”
“主上才不在乎這些”
上官雲輕看他那樣兒,揶揄道,
“樓主也出了不少力吧?”
聽這話,夜離立刻怨念上頭,不滿得說道,
“本樓主管情報管掙錢管練兵還管造船,既當爹又當媽,累死了!”
上官雲輕正要說他一句,夜離忽然扭頭,笑得奸詐地與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