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淼茫然地看著自信的江憶雨……
……
商瀾國重新開了伏岐山外的古道,借道給北冥國一事。最先有反應的便是東離國,東離國更是拋出了商瀾國與北冥國相互勾結,意圖染指天下之論。
恭州皇城內,不管外麵鬧得如何風風雨雨,現在在城中,處處都是喜慶的樣子。自前貴妃秦貞自縊於未央宮之後,皇帝三年沒有選秀,為前貴妃守靈三年,如今三年期限已滿。太後近日下達懿旨,在皇宮中舉辦宴會,帝都五品以上的官員皆可攜帶家眷參加,以為皇帝選妃,充實後宮。故而恭州城的大小官員內室家眷都紛紛去般若寺求簽,都爭先恐後的想把自己的女兒嫁入皇宮中,享天家富貴。
般若寺內香火依舊鼎盛,近日來的命婦貴女們皆是為求姻緣而來,至使般若寺中的脂粉味都比往常重了許多。
佛主的金身高高供奉在般若寺的禪房內,住持林虛一人坐在禪房中打坐,不被外麵的紛擾所擾……清晰清脆的木魚聲一點一點敲擊在人的心頭,念珠一顆一顆轉動著浮生百態……
秦月點了一根新香插在香爐內,跪坐在蒲團上……
“住持”
林虛睜開了雙眼,看著佛主的慈悲的笑容,仿佛看到那日那個女子離開之時,堅定的話語,“少則三年、多則五年,秦貞必歸!”
“三年了,時間過得真快!”
“是啊,三年了,小姐還是沒有回來。”
秦月雙手合十,默默地祈禱誦經……
人們與天爭,與命爭,爭來爭去,不知是舍了自己,還是亂了天理倫常。可以不爭嗎?爭得是什麼?是一口氣,是一分骨?還是名利富貴?恐怕世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爭得是什麼……總不過是一抔黃土,一尺薄棺,葬了罷了。亦或是折了一身瘦骨,於山林田野見,化作孤魂。殊途同歸,還爭什麼?
般若寺又到了荷花盛開的季節,然而那個獨自坐在荷花池邊哀傷的女子已經不見,現在熙熙攘攘皆是姹紫嫣紅的世家貴女們,來來往往不停歇……
佛說普度眾生,眾生有眾生相,然於佛言,眾生皆可度。可是偏偏就是有人不願渡了這凡塵宿劫,不願入了輪回,不願祈求來世,生生要在這世上撕扯出一個因果。這樣的人,佛還願意度嗎?
……
秦家後院的馬場上,一個誤入馬場,差點死於烈馬馬蹄之下的孩子,渾身是血的倔強的看著居高臨下看著他的女孩。
女孩好奇地盯著他的眼睛問道,“你的眼睛裏麵怎麼有紫色,還挺好看的!”
男孩凶巴巴地看著她說道,“你不怕嗎?”
女孩兒不屑的撇撇嘴,“你弟弟在本小姐手上,本小姐有什麼好怕的!”
不遠處,兩個家丁抓著一個眼睛大大的長得漂亮的小男孩兒,那男孩兒哭喊著叫著自己的哥哥,女孩兒聽了不為所動,躺在血泊中的男孩兒,一雙眸子中蓄滿了恨意,那抹紫色就像光芒一樣……
“你放了我弟弟,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女人!”
女孩兒蹲下身去,對那男孩說道,“你先告訴本小姐,你跟你弟弟是什麼人?為何偷偷進我家的馬場?”
“我們不過是乞丐罷了,誰稀罕進你家的馬場,你們是權貴又有什麼了不起的!”
“嘿,你——”
女孩兒騰地一下站起來,指著男孩大聲喝道,“你們是乞丐又有什麼了不起的!就你們乞丐有骨氣!”
男孩兒受了傷,又流了好多血,體力不支,昏死了過去。他弟弟掙脫開一直抓著他的家丁,跑到哥哥身邊,抱著他哥哥的身體痛哭……
“你別哭了,本小姐讓禦醫來看治他”
小男孩控訴似的指著女孩兒,“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哥哥!你還我哥哥!,你還我哥哥!”
……
禦醫及時趕來,保住了男孩兒的一條命。女孩兒被她的父親懲罰,罰跪祠堂,直到男孩兒醒來為止……
女孩一個人搬著蒲團走去祠堂,巴掌大的臉上,一雙大眼睛很平靜。走進祠堂,便將蒲團放下,自己跪在上麵,低著頭不說話。也不知道她是害怕,還是委屈,就這樣很平靜地跪著……一天又一天,小男孩兒還是沒有醒來。女孩的父親每日都去看男孩和他弟弟,命衣坊給他們做了新的衣服,日日三餐依照秦府主子的規製。三日之後,女孩兒的父親來到的祠堂,看到下人每日送來的飯菜女孩一口未吃……
“貞兒,你可知錯嗎?”
女孩兒挺了挺脊背,回答道,“貞兒無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