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就因為她替你擋了一劍嗎?”
“哈哈哈”
上官雲墨仰天大笑,“商洛宸,她若死了,為你而死了,本尊必會踏平商瀾國,讓你商瀾舉國為她陪葬!”
上官雲墨幾乎是用了全部的力量,全部的憤怒,聲嘶力竭嘶吼而出……
江憶雨僅存的意識感受到上官雲墨的哀傷,是那麼地刻骨銘心,深入骨髓……一滴清淚順著麵頰流下,“雲墨……”
商洛宸麵對上官雲墨滔天的憤怒,那如刀削斧刻般的麵容上是平靜的溫和的,“他若是死了,本王便欠了他一生一世。本王不想活在一個沒有他的人間,江憶雨的生死,本王說了算!”
商洛宸手中長槍平地而起,直逼上官雲墨麵門……
卻在距離上官雲墨不足一米處,長槍掉落……
納蘭臻一襲緋衣,尊貴如初,墨發飛舞,像是踏蓮而來……出現在屍橫遍野,烽火狼煙的戰場上格外地突兀又那般恰到好處……似乎他出現在這裏也並沒有失了戰場的霸氣與雄渾……
“王爺想見得人也見了,國師想打得戰也打了。可憐了江公子,命懸一線,若是再不拔劍止血進行治療,怕是……”
自納蘭臻出現,上官雲墨與商洛宸的目光便停留在身上,不過納蘭臻的目光一直在江憶雨身上,並不理會兩人……
“邱楚國有得是醫術高明之人,不必鬼醫穀插手!”
上官雲墨轉頭看著懷中之人,氣息越來越弱,但是他不想放手,不想讓她就這麼隨納蘭臻走了……
“劍入心髒,納蘭公子可有把握?”
納蘭臻嗤笑一聲,“王爺莫不是關心則亂!如今這四國之中縱有醫術高明之人,又怎能與我鬼醫穀的醫術相提並論!我納蘭臻可以擔保江公子去我鬼醫穀醫治,必可生!不過……若是國師與王爺執意不肯,那就等著替江公子收屍吧!”
納蘭臻調侃嘲諷般地說著,上官雲墨與商洛宸的心中都在掙紮,二人有不甘,又有不忍……
“如此,便有勞納蘭公子與鬼醫了!本王必將備上厚禮送往鬼醫穀,隻要能夠救江憶雨,本王可以答應鬼醫穀任何條件。”
商洛宸最後選擇將江憶雨托付給納蘭臻,畢竟鬼醫穀的醫術能夠救他,隻要他活著……
納蘭臻對商洛宸的承諾熟視無睹,徑自走到上官雲墨麵前,將一顆藥丸喂入江憶雨口中,封了她周身幾處大穴,將那柄細長的用玄鐵打造的劍拔出扔給上官雲墨,強行從上官雲墨懷中將人接過……上官雲墨強忍著殺意,不去看納蘭臻抱著江憶雨而去的身影,他害怕隻要看一眼,便不願意再放她走了……
納蘭臻帶著江憶雨上了馬車,馬車還是他來時的那一輛,車夫也是他來時駕車的車夫……在兩軍陣前,堂而皇之地穿梭而過……邱楚國和商瀾國的士兵無人敢攔,馬車中的是商瀾國的京國侯,邱楚國國師的上賓。
這場戰爭因為江憶雨的重傷而停了下來,戰爭本是因他而起,如今他已離去,是否還有打得必要……
上官雲墨聽著馬車的聲音漸行漸遠,直至不見……吐出一口鮮血……你還是走了,果然如你所說,哪一國都不會去……
“嗬嗬……”
“國師!”
“傳我軍令,將商瀾國軍隊誅殺殆盡!”
“是!”
商洛宸看著江憶雨遠去……最終還是他欠了他……
“王爺,邱楚國增兵進攻!”
“不必理會!沿地道分散撤退,在伏岐山外彙合,傳令西營增兵把手!”
“是!”
商瀾國的軍隊如他們來時的突然與孤勇一般,本是擰成一股繩的精兵,突然零零散散,分散消失在玉瓊宮之外……
邱楚國的士兵明明看到敵人,卻在靠近之時,敵人已經平地遁走……上官雲墨在城樓之上看著商瀾國的軍隊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撤退……沉默了很長時間。商洛宸從一開始便已經做好了撤退的後路,隻是無人能夠想到他會用這樣的方式……
“地下甬道麼?”
“國師,此人用兵當真已經如此神跡了嗎?”
明昭站在上官雲墨身後,震驚地看著剛才還打得不死不休的戰場,頃刻之間便歸於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