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淵心中的不安,逐漸擴大,他皺起了長眉,語氣冷淡,“你到底想做什麼?”
“燕都,百姓足有數萬之眾。”
戰楓慢慢的抽出了自己的配劍,光滑的劍身上,清楚的倒影出了他的眉眼,他冷笑一聲,“你想不想看,這幾十萬人同時死去的,那一刻?”
司淵瞳孔猛地緊縮,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
戰楓,是想以燕都這一城百姓之命威脅,讓皇帝自己主動退位讓賢。
賢,自然是戰楓。
他還未來得及開口說什麼,站在玉台之上的莫軒宇便已經怒聲道:“戰楓!你簡直就是喪心病狂!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戰楓緩緩地轉過身,目光直視玉台之上,那個他看著長大的年輕的帝王。
他已經長大了,眉目間已經有了帝王的風姿,他從小身體病弱,可是,不知從何時起,他臉上的病氣已經完全消退,再也沒有出現過。
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呢?
戰楓不知道。
或許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可是,他已經很久沒有再關注過他了。
忽然,戰楓心中劃過一個可笑的猜想。
可這個猜想,卻是能夠將所有的事情全部解釋通。
或許早在很久之前,皇帝和司淵,便早就聯合起來,達成了共識,想要將他徹底推翻,可惜還沒有付諸於行動,就已經破滅了。
戰楓勾唇一笑,眼底滿是嘲諷,“陛下不早就知道,本王是一個瘋子嗎?”
“既然早就知道,那又何必問呢。”
音落,他輕輕的歎息了一聲,慢慢抬起了右臂,劍鋒直指玉台之上的帝後二人。
語氣殘忍,“陛下您已經在這龍椅之上,做了足足有十幾年之久。從今日起,也該輪到臣了吧?”
“你放肆!”
“臣但如此,陛下又不是第一日才知道。”
“戰楓。”
忽然,有人在他的身後輕輕的喚了他一聲,戰楓握著劍的手微微一頓,頭也不回,“不知國師大人還有何指教?”
紅衣墨發的少年微微一笑,絕豔到極致的臉上,綻放出了一個足以惑亂天下的笑容。一縷墨發,垂到了他的臉頰旁,極致的白與極致的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反倒是襯得他那薄唇殷紅如血。
“用燕都數十萬百姓的血,鋪就你稱帝之道你可心安?”
“為何不安。”
戰楓但笑容好像永遠隻表示了嘲諷。
他輕輕一笑,聲音裏無端的染了幾許悲涼。
“一將功成萬骨枯,有哪一個掌權者的手中,不染滿了鮮血?這世間最高的位置之下,早已經堆滿了骸骨,如果這時候十萬之人的鮮血,可以見證本王成帝之路,那又有何妨?”
“以數十萬之人之血,染本王稱帝之路,以百萬之人之骨,砌本王之王座。”
“這,是他們的榮幸。”
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中,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