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震再一次站在吳縣令的書房裏。
吳縣令這間書房平時很少有人進來,作為通禹城名義上的一縣之主,衙門外麵是黑虎幫的地盤,即使在衙門裏,他也被處處製肘,憋屈的很,也隻有這間書房的丈餘之地才真真正正能稱得上是他自己的地盤,所以他看得很重,平時基本不讓別人甚至自家的仆人進出。
當張震用一副嚴肅認真的態度來找他商量事情的時候,他破荒的又把他帶進了書房,這讓縣衙後院熟知縣太爺脾氣的家仆都有幾分詫異,紛紛猜測張震和縣太爺的關係。張震第一次來縣衙是被吳染帶來的,又離奇的進過吳染那座公狗都進不去的院兒,再加上吳老爺這般重視。
青年男女正當時,經過幾個老嬤嬤的添油加醋,於是張震要成為吳老爺女婿的流言就在縣衙後院傳開了。
吳縣令腦子裏當然沒有這麼多桃紅色的想法,他把張震帶進書房,隻因為張震跟範猛有過節,在別處話不安全。再者,張震曾經露出過的詭異的紅色瞳孔始終讓他心懷戒懼,戒懼也就重視。
“吧,你這次來找我有什麼事?”吳縣令有些嚴肅的道。
“我想當官。”張震開門見山道。
吳縣令愣了愣,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了張震一會兒,繼而哈哈一笑,道:“哦?當官?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張震很認真的道:“範猛橫行鄉裏無惡不作,我要將他正法。”
吳縣令大聲笑了起來,笑聲停罷,才用一種長輩教育孩子的口吻道:“年輕人,你有心報效朝廷為國出力,其心可嘉。可朝廷的官員任免是有製度章程的,不能你要當官就給你個官讓你當,否則豈不是普之下人人皆官,誰事商賈?誰治生產?不就亂了套了嘛。”著他又笑了兩聲,接著道:“給你兩句實在點的話,就是去菜市場買菜,也得掏銀子才行。你這沒頭沒腦的跑過來張嘴就要當官……依我之見,你還是回去做你的生意吧。”
張震靜靜的等吳縣令完,也沒有在意他語氣裏嘲弄的意思,淡淡的道:“城東黑虎幫大院的事,是我做的,這點夠不夠當官?”
“黑虎幫大院?”吳縣令臉上的笑意隱去,皺了皺眉,疑道:“黑虎幫大院出什麼事了?”
這回輪到張震有些詫異了,畢竟是幾條人命的事兒,應該早就傳開了才對,難道是範猛有意將這件事隱瞞了下來?他這麼做是為什麼?
怕自己再次上門尋仇?還是想背地裏搞什麼動作?
張震正琢磨的時候,吳縣令再次發問:“黑虎幫大院到底出什麼事了?”
“死了幾個人。”張震道。
吳縣令身子一震,他忽然又想起了那對紅色的妖異瞳孔,脫口道“你……殺了黑虎幫的人?”
張震道:“不錯,而且我現在還能活蹦亂跳的站在你眼前,憑這個,能不能在通禹城當個官?”
吳縣令盯著張震看了好一會兒,有些將信將疑,道:“眼見為實。”
張震在書房左右巡視了一圈兒,往前走了兩步,在吳縣令的書桌旁停下,從筆架上取了枝硬木毛筆握在手裏,手腕一抖,筆膛碎裂,整個筆杆硬生生的插進了書桌桌麵,直沒入筆冠。
吳縣令有些驚恐的睜大了眼睛,很不敢置信的捏著毛筆筆冠晃了晃,筆冠紋絲不動。他這才上下打量了一下張震,驚疑道:“有這等身手,要是隻想對付範猛,不用當官吧?”
張震道:“我是個開麵館的,以後也想清清靜靜正大光明的開麵館,不想幹違法犯罪謀害性命的事兒。”
吳縣令凝眉思慮片刻,一拍桌子站起來,當即斬釘截鐵道:“捕頭。我能給你最高的官就是捕頭,再往上就是命官,需要由朝廷任命才行,我沒那個權力。不過你放心,在通禹城,隻要你有能力管的,我都交由你管,絕不會幹涉你。但醜話在前頭,你想用官麵的身份對付黑虎幫,這事兒要辦砸了,後果你得自己一個人承擔,不定我還會落井下石,到時候你別怪我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