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走到了商店,這大清早的,人家還沒有開門。叔叔耐不住了,使勁的敲著門。
良久,店主才哈欠連的來開門,看了一眼叔叔後,耷拉著眼皮,心不在焉的問道:“買啥?”
“一碗大碗麵~”叔叔哆哆嗦嗦的從濕漉漉的口袋裏掏出潮濕的二十塊錢。
店主慢悠悠的接過錢,心翼翼的打開,確認錢沒問題以後才拖著鞋啪嗒啪嗒的走去拿大碗麵。
又過了好一陣子,店主才慢吞吞的拿著大碗麵出來:“家裏隻有昨晚燒的水,你要不要?”
叔叔接過麵,可勁兒的點頭。等他撕開麵放好所有的調料時,店主才不緊不慢的提了一個開水瓶過來。
開水瓶不是很保溫,水不算燙。饒是如此,叔叔還是把那碗沒泡好的泡麵吃了個底朝。那個時候,叔叔並不知道,這一晚的磨難還隻是開端而已。他的一念之差,讓他從此走上了漫長的贖罪之路。
女人沒有撒謊。叔叔沿路挨家挨戶的問了過去,得到的是眾口一詞的回答:跛子女人家的孩子啊,找了幾了,卻連個影兒也沒找見。
如果柱子不在女人家的話,不管他出門走的是哪一條路,都會遇上其他人或者被其他人看見。一個人不可能憑空消失。特別是一個對於當地人來十分陌生的孩子。怎麼可能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四處瞎晃的陌生男孩呢?
那麼,就隻有唯一的一個解釋了:大家一起在撒謊。為了證實這一點,圍繞著女人家,方圓十裏靠近大路的人家叔叔都去問了個遍。總有女人沒囑咐到的人家吧?總有那麼一兩個多嘴或者良心未泯的人吧?但是,一圈跑下來,回答的人要麼語焉不詳,自己並不清楚,要麼就幹脆胡一通,提供一些虛構的線索。
到了傍晚,叔叔幾乎快累吐了血,卻連一點有價值的消息都沒有得到。他在疲憊中,再次來到了女人家中。
“你一不交出柱子,我就坐在你家門前一不起來~”叔叔疲憊的坐在女人家門前,嘶啞著喉嚨撒潑耍賴。
女人不理他,嘭的一聲栓上門。叔叔也不以為意,一動不動的坐在女人門前的水泥地上。
其實叔叔心裏也明白,他這是無賴行為。撒謊怎麼可能撒的如此密不透風?這麼多張嘴,怎麼可能不漏出一點蛛絲馬跡?但是,孩子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底下像煙一樣憑空消失,這於理更加不通。相比後一種猜測,叔叔更加傾向前一種。於是,他坐在了女人家門口。
夜色一點點深了,燈光再次亮了起來。叔叔看著女人窗戶裏漏出的溫暖燈光,想到了家裏。這時候,爹媽不知道在幹些什麼呢!
嘭的一聲,門打開了,叔叔從沉思裏回過神來。女人逆著光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