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須蘿(1 / 2)

在女人打開門的那一刹那,一片暖黃的燈光直剌剌的射向了叔叔的眼睛。這讓一直坐在黑夜裏的叔叔有些不適應的眯起了眼睛。女人拖著鞋慢慢走到了他麵前,把一個白色的東西放下後,又慢慢拖著鞋離開了。

這一次,女人沒有栓門,隻是把門微微掩上,留下了手掌寬的一道縫隙。透過縫隙裏漏出的燈光,叔叔看清了眼前的白色物體。那是兩個對著扣好的白色搪瓷湯缽,揭開上麵的缽子,誘人的食物香氣從湯缽裏散發出來。滿滿一缽子米飯,上麵堆著山一樣的家常菜,這一大缽子沉甸甸的飯菜,讓叔叔忍不住濕了眼眶:他一整滴米未沾了。

就著那道橘黃的光,叔叔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吃完以後,叔叔把缽子和筷子整整齊齊的放在了女人門前。他想對女人聲謝謝,但他踟躕了一番後終是什麼也沒,轉身融入了沉沉夜色裏。

忍了快一個月了,媽終是忍不住了。她開口問我林燁今年回不回來。我含含糊糊的表示自己並不知道。聽我這樣一,媽心裏就明白了七八分了。

夜裏的時候,媽要和我擠一個床。她爹打鼾太大聲吵的她翻來覆去睡不著。媽的一本正經,還十分配合的打了幾個長長的哈欠。平心而論,媽的演技可堪完美。如果不是我很了解她的話,可能也會被她騙了過去,以為她真是被爹的鼾聲吵的夜不能眠。但是,就如同知女莫若母一般,我對媽的了解也不算少。爹的鼾聲她聽了大半輩子了,怎麼會在夫妻這些年以後感覺到吵呢?答案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釋是,媽想和我一些知心話——一些白不出口的知心話,她想趁著夜晚躺在床上放鬆神經的時候,和我抵足長談。

我心裏很抗拒,但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拒絕,隻得答應下來。的時候,我經常和媽還有奶奶一起睡。等我上初中以後,媽便給我騰了一間房出來,讓我一個人睡。自那以後,我便幾乎沒有和媽一起睡過。這些年,我早已習慣一個人一個房間,忽然間又和媽一起睡,我心裏還有些不太適應,總是覺得怪怪的。到底哪裏怪,我也不太清楚。

洗漱完,媽便躺好了。我又玩了一會兒後,才磨磨蹭蹭的上了床,別別扭扭地準備睡另外一頭,媽卻喊我過去。沒辦法,我隻得硬著頭皮躺在了媽的身邊。

和我預想的不同,媽隻是簡單和我聊了幾句日常的話後,便自顧自睡著了。我僵著身子,對著黑洞洞的屋子瞪了一會兒眼以後,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半夜裏,我似乎感覺有一個溫暖的懷抱包圍著我。

到了第二我醒來的時候,暖融融的被窩裏已經沒有媽的身影了。廚房裏傳來了鍋鏟翻動的聲響。媽已經起床做早飯了。

當晚,媽還是和我睡。但仍舊不多問一句話,還是和我聊了幾句日常以後就閉著眼睛睡下了。這晚半夜裏,我迷迷糊糊的醒來,發現自己躲在了媽的懷裏。媽熟熟的睡著,呼吸綿長,一隻手卻牢牢的搭在我的背上。我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還以為自己所見的場景發生在夢裏,自己做了一個夢中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