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大半個大葛村慌了。特別是那些參與密謀的男人家。他們神秘的活動,把整個家弄得惶惶然的。
大家都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但鼻子已經嗅到了山雨將來的潮氣。
芳姐兒對這些變故卻不怎麼放在心上,她照常燒飯照顧桂兒洗衣服打柴,就好像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似的。然而事實上,馬二東也是那密謀男人中的一員。
與芳姐兒不同,馬老太太卻感覺心慌的厲害。上一次她心慌,是因為馬老爺子不行了。而這一次,她雖然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看著自己兒子進屋時亮閃閃的眼睛,她忽然心裏咯噔一下,有了很不祥的預感。
那眼睛太亮了,就好像鏡子裏反射出的日光,看起來有些不太正常。正常人的眼睛不能時時刻刻那麼明亮。馬老太太想了許久,才想起一個合適的法。為什麼她覺得馬二東眼睛亮的奇怪,那不是人的眼睛。馬老太太不由得想起來她時候,那災荒年份,她家養的那一條大狼狗。由於饑餓,大狼狗的眼睛看人時賊亮賊亮的,看的人心裏直發慌。
馬老太太很擔憂,看著兒子那亮閃閃的眼睛,她忽然間懂了。那是和大狼狗一樣由於饑餓過度後看見食物的狂熱和興奮,已經失去理智走火入魔了。
能讓兒子出現那樣的反應,看來那群男人密謀的事情和掙錢有關吧。馬老太太看著在堂屋爬來爬去的桂兒,歎了口氣:家裏不愁吃不愁穿,就是愁沒多餘的錢。
馬二東最近感覺熱血沸騰。特別是那一一日日臨近,他就感覺自己似乎就和初嚐情事的毛頭子一樣,躁動不安。芳姐兒對他仍舊不鹹不淡的,他也不惱,甚至更加體貼有加。這讓芳姐兒有些狐疑。
芳姐兒並不是看不見馬二東這兩的興奮和躁動,她隻是裝作沒看見罷了。馬二東一直以來就是個藏不住事兒的人,生氣了額頭上一堆兒紋兒,高興了嘴巴馬上歪到眼角,如果有心事就麵色沉沉。芳姐兒了解他,就如了解自己。但縱使這樣,芳姐兒仍有失察的時候,而那一次失察,讓馬二東高高興興的采了一回路邊的野花。
那其實也算不得失察。隻是芳姐兒太過信任他太過在乎他,全然沒有注意到馬二東的一些反常表現。當一切揭開之時,那些不妥之處一一向芳姐兒走來。她隻是情到深處,所以被蒙蔽了雙眼。而現在,她收斂了心思,把給自己男人的情意勻出大部分給了美好的桂兒,這讓她更能保持足夠清醒的頭腦來看與自己朝夕相處的男人。
一個裝作不知道,一個刻意瞞著不。芳姐兒和馬二東在一張床上各懷心事的躺著,半宿無眠。
第二日清晨,芳姐兒起來卻沒見馬二東的身影。她也沒在意,以為馬二東起的早幹活去了。於是,在洗漱完,芳姐兒就開始燒早飯。飯好時,她去叫馬老太太,沒想到,馬老太太的屋子裏隻有桂兒一個人沉沉的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