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時候有的匕首，陌離已經不記得，大約是哪一次降妖伏魔的時候，繳獲的“戰利品”，青龍不稀罕這些東西，反倒是她寶貝得不得了，全部都收集起來。
指尖輕輕拂過匕首，妖冶的鮮紅慢慢將匕首染紅。
殷紅的匕首，放在手鏈旁邊，冰冷冷的觸感從肌膚傳了過來。
……
青龍並沒有走遠，而是在池塘邊發呆。
腦海之中都是水昊晨祈求的樣子，最先叛變的，是水昊晨。
閉上眼，他壓抑住自己心裏的情緒，不再去想其他，已經走到今天，馬上就要成功了，他不容許有什麼意外發生。
正要起身離開，掌心卻傳來異動，是陌離！
衝進房間裏，青龍的心跳還在劇烈地跳動，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心慌，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可是真的到了這一步，才發現心疼，比他自己預想的，還要劇烈。
房間裏非常整潔，什麼都沒有動過，甚至他準備的凡間美食，陌離也沒吃過。
蜷縮在角落裏的人兒，異常違和。
青龍一步一步走過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這一步一步，是走在他自己的心坎。
“阿離……”
將陌離抱在懷裏，顧不得滿地的鮮血，青龍施法給她治療。
愈合的傷口，很快又崩裂開來，鮮紅的血液繼續湧出來。
意識有些渙散的陌離輕哼一聲，睜開眼，她知道，青龍來了。
“沒用的，我用了自己的血。”陌離嘴角勾起微笑，是解脫了嗎？
是解脫了吧，她承認，是她懦弱，是她不能麵對，是她不堪這樣的折磨。
“阿離是不是忘記了，自殺的神仙，將入十八地獄，永不超生。”
陌離嘴角嘲諷的微笑越發明顯了，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青龍還是在威脅她，可是心裏卻非常奇異地升起一股強烈的求生欲。
盡管如此，她還是沒有鬆口。
“我不想輪回了。”陌離眼眸之中俱是絕望，是的，她沒有撒謊，她是真的不想輪回了，因為沒有絲毫的意思。
輪回，就很有肯定再度遇上青龍，就會再度被青龍玩弄，折磨，生不如死。
還不如在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盡管沒有說出這些，但是青龍還是從陌離的眼中讀懂了。
“你以為你死了，就能逃避？我想殺的，從來不會失手。”青龍的語氣冷冷的，握著陌離的雙手，緊得發疼。
他痛，她也痛。
沒關係了，她已經付出了自己的代價，其他的，不是她能夠阻止，也不能她能夠改變的。
這一切是因她而起，不管多大的罪過，在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就已經是她接受的最大，最慘烈的懲罰了。
看著一直不肯愈合的傷口，青龍將陌離攔腰抱起，一步一步朝著殿外走去。
不疾不徐的步伐，掩蓋了心裏太多太多的情緒。
血流了一路，陌離根本就不知道，原來自己小小的身體裏，居然有那麼多血液，她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明明天氣就沒有變，神仙也從來不會怕冷，可是她卻開始顫栗，那種冷，刺到了骨頭裏，無論如何都克製不住。